喜樂響起,喜轎也被抬了起來,穩穩當當的,一步一步的遠離皇宮。
太后站在原地靜靜的目送,過了好一會兒,等到完全看不見喜轎后,才轉走回去。
柳嬤嬤一直在宮門等候著,看到太后走了過來,便笑著迎上去,道“今日如素的大喜之日,剛好老奴去年埋下的桃花酒能喝了,您今夜要不要喝兩杯?”
“這般好日子自然是要喝的。”太后笑著應下了。
“那老奴扶您回去吧。”柳嬤嬤上去扶住太后的手,往慈寧宮回去。
等到太后一行人離開后,那些湊熱鬧的宮也鳥作散。
夜晚降臨,皇宮恢復往日的寧靜,就連天上的那一彎月都被厚重的烏云遮住了。
沒過一會兒,天上忽然落下了細雨,涼風也變得刺骨起來,因此各宮早早就歇了燈。
只有冷宮中還時不時的傳出一陣陣嘈雜的聲響。
冷宮在皇宮的最北端,被高大的紅墻包圍著,一個小宮一手撐著傘,另一只手提著燈籠走到嚴合的冷宮宮門外。
寒風拂過,小喜哆嗦著手拿出了一把鑰匙,將套在宮門上的大鐵鎖打開,小心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大門吱呀一聲的關上了,小喜轉一看,映眼簾的是一條漆黑的狹長的宮道,走到宮道的盡頭才是真正的冷宮。
冷宮分東西南北四殿,白庶人是被關在了西殿的一個小院子。
雨水落在院子里枯敗的老樹上,落在了窗欞上,沾了破碎的窗紙,窗紙一塊一塊的往下掉。
有風拂過時,雨水就會順著沒有窗紙的窗欞中飛濺進室。
室燈灰暗,微小的燈火在油燈中跳躍,仿佛隨時就會滅掉。
“砰砰砰
——”門外有人在敲打著房門,而房門被白庶人用桌子給抵住了。
白庶人穿著一白的里,腦袋連同子一起都在冰冷的被褥中,子還在不停的抖。
門還在響,這一聲聲的拍門聲宛如敲在了白庶人的心頭上,門響一聲,的心就跟著一下。
這冷宮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白庶人臉蒼白的想著,這里的人都是瘋子!
那些老人都是瘋子!
從進冷宮的第一日起,不僅每日都有人來搶有的膳食,為了這一口吃的,也像個瘋子一樣和那些人扭打在一起。
但讓覺得可怕的是,每日晚上都有人來敲的房門。
剛開始的時候,沒有提防,聽到有人敲門就開門了,結果瞬間涌進了好幾個人手抓住了。
那些鋒利骯臟的指甲劃破了的臉,里嚷嚷著“殺人償命”,“還我孩子的命”,“我殺了你”……這些話語。
白庶人躲在被褥里,聽著那拍門聲,抖著手上了臉頰,著臉上凹凸不平的皮,里念念有詞道“我的臉……我的臉……”
的臉也毀了,如同那些瘋人一樣。
不要!
不要變那個樣子!
要跑!
要逃出冷宮!
一定要出去!
在不知
不覺中,拍門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夜漸深,白庶人的神也變得渙散,眼皮變得沉重,哆嗦著子,昏昏睡。
在快要睡著時,忽然又響起了敲門聲,白庶人頓時驚醒。
以為又是那些瘋人走回來折磨了,結果傾耳一聽,竟然有人在喊!
“白庶人,您在屋子嗎?”
“白庶人,我家娘娘有事找您幫忙。”
“只要您應下了,我家娘娘就可以幫您出冷宮……”
白庶人一怔,猛然從床榻上翻下來,連滾帶爬的跑到房門前,借著昏暗的燈火,可以看到門外確實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低聲開口道“你的主子是誰?”
門外的小喜忽然聽到了一個沙啞刺耳的聲音,頓時被嚇了一跳,遲疑道“您是白庶人?”
白庶人的聲音怎麼變了破鑼嗓子?
“是我!”白庶人拍打著門,急切道“你的主子是誰?!”
“要我做什麼事我都答應!”
只要……只要能逃離冷宮就好。
小喜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周圍的夜一片漆黑,還下著小雨,這讓的心不提了起來。
“我家娘娘是新晉封的欣嬪娘娘,想問您要一樣東西。”小喜開口時,才發現的嗓子也是抖著的。
“什麼東西?”
“醉仙香,您聽聞過醉仙香嗎?”
聽著這個悉的名字,白庶人不一怔,這醉仙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在南疆府都
是止流通的。
但這會兒也顧不上了。
白庶人拖來頂住房門的的桌子,再打開門栓,抬手胡的拉了一下枯燥的頭發,才手打開了房門。
“啊——”慘白的燈籠照在穿著一白里,散著長發,臉上布滿疤痕的白庶人上,小喜還以為看到了鬼,差點沒扔掉燈籠跑了。
白庶人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很嚇人,對小喜的反應也不覺得奇怪。
但耀眼的燈照在的臉上,白庶人有點不適應,抬手遮住眼睛,平靜道“進來說吧,不然們聽到靜后,會跑過來的。”
這一說,小喜心里就更怕了,但想著毓秀宮的吩咐,還是著頭皮走了進去。
白庶人看著人走進來后,就又將房門關上,將桌子推回原來的位置,頂著房門。
小喜看著白庶人這練的作,瞥了一眼白庶人的臉,言又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白庶人看著這個樣子,便坐在圓凳子上,笑道“想問我為何變了這個樣子?”
抬手著臉,眼神森道“我的臉是被們的指甲抓毀的,你都不知道我那時有多疼……”
又起袖子,說道“還有我上這些疤痕,也都是拜們所賜!”
“還有我的嗓子,是被們用滾燙的熱水弄啞的……”
語氣中的怨念讓小喜不由得打了個冷,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那您知道醉仙香嗎?”
急忙補充道“只要您幫我家娘娘拿到醉仙香,我家娘娘就能幫您走出這個暗無天日的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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