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朝從來不知道,原來李嗣音在他心里的份量早已超過了他自以為的。
“嗯,”
燕澄朝睜開了眼睛,神溫潤平靜,“是被你嚇到了。”
又輕聲喃喃:“你嚇死我了……”
李嗣音沒想到真是的原因,啞然地張了張。
不大會安人,但燕澄朝是因為擔心才這樣的,出手,試探地拍了拍他的左肩,“別、別怕,我已經沒事了……莫非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愿讓趙太醫上夾板的麼?”
好怪。
李嗣音強忍住心里的別扭,默默收回了爪子。
和燕澄朝相的風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馨和諧了?他們從前明明互相看不順眼的啊!
手指揪著被子,“你還是聽趙太醫的話,把右手的傷養好吧。你是為了救本公主的傷,若是沒有養好留了后癥,本公主心里過不去……”
燕澄朝失神地看著李嗣音的小作,聞言,睫羽才輕一下。
他抬頭應,“好,聽你的。”
李嗣音手指頓住了,神怪異,忍不住扭頭去看他,卻見他此時已站了起來,一面往外走一面說道:“九公主好好養傷,我去看看外面剩余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外面剩余的事?
是了,那些巫族人、還有沂水郡的太守……
李嗣音忽然住他,把沂水郡太守裴元的事說了,坐在床榻上,看著燕澄朝扶著門框半側過的影,輕聲道:“若是裴太守當真如那巫族將領所說,那他便是了天大的冤屈……報上去讓父皇調查清楚罷。”
燕澄朝輕應,“好。”
門外的影將他的影子拉長,在他的臉上撲了一層亮堂堂的。
燕澄朝忽然笑起來,俊朗眉目都舒展開,“九公主,打個商量好不好?”
李嗣音疑瞧他。
“我們不做死對頭了吧。”
年說完這句話,靜靜看了一會兒,而后走出去了。
留下李嗣音獨自在床上發懵。
不做死對頭,做什麼?
……不是,也沒同意啊!
*
直到起來用膳,李嗣音都沒想明白燕澄朝那句怪模怪樣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罷了,想不明白的事便不為難自己了。
了傷,朱砂自醒來后看到便哭哭啼啼的,見到手臂上的刀傷更是心疼,說什麼也不讓拿筷子自己吃飯了,要來喂。李嗣音隨去,一面吃著飯一面問起如今外面的狀況。
朱砂道:“昨日那巫族叛軍盡數被于統領拿下了,現在關在監牢里,張太守說這案子太大要移京城大理寺呢。沂水郡那邊,也暫時由張太守管理,等京城調任了新的員下來再給他。至于裴太守的案子……”
小丫鬟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張太守說,他們帶著人去搜查太守府時,找到了被鎖在柴房里的裴家人。他們被綁起來,堵住了,形如枯槁,骨瘦如柴,都快死了。裴太守遇了害,那些巫族人將裴太守邊的人都理干凈,又著裴夫人對外謊稱裴太守不適暫時告假,將底下衙門都哄騙了過去。”
“那些城門畫像、十里村搜查……全是巫族人冒充裴太守下的命令。”
李嗣音聽完朱砂的話,緒也有些低落。
道:“裴太守是個好人,待會兒我便寫一封書信傳給父皇罷,為裴太守正名,補償裴太守及其家眷。我多希這樣一位太守還活著……”
朱砂夾起一塊蝦餃喂到李嗣音邊,“公主快別想那些事了,左右會有張太守他們去解決。咱們安心吃飯吧。”
李嗣音把蝦餃吃了,卻只把朱砂的話當耳旁風。
昨夜傷睡了過去,好多事都還迷糊著,沒解開疑呢。
“朱砂,”
李嗣音把蝦餃咽下去,眼瞅著又要夾東西喂,連忙出聲道:“那巫族人背后都是些什麼人指使的,查到了嗎?誰要綁本公主啊?”
朱砂搖了搖頭,“公主,還沒查出來呢,張太守說那巫族將領得很。”
行吧。
暫時審不出就審不出吧。
他們敢干出襲擊大夏公主這事兒,就已經打了大夏的臉了,反正父皇定不會繞過他們。這個做公主的只要靜待結果就好。
李嗣音知道了所有事的后續,也就沒再多問,乖乖巧巧地讓朱砂喂吃完了飯。
用過膳后,張太守和于盛等人來看。
先前救的副統領也在。
李嗣音這才知道這副統領姓陳名廣,那日和朱砂趙閔他們分開后就引走了追來的巫族刺客。陳廣干掉了那些刺客,但也因此了傷,昏倒在郊外。
不曾想被一個農撿回去了,那子帶他去了醫館,又細心照料他,這才撿回一條命來。后來他想來找李嗣音他們,卻意外查探到了沂水郡都在通緝他們的消息,于是為了不暴份,他便暫時喬裝打扮,寄居在了農家。
又因為住在人家家里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就去碼頭當了個船夫,掙點錢給農家用。結果就差錯遇上李嗣音他們了。
陳廣雖是習武之人,面皮卻生得白凈秀氣,說起那農時難得窘迫地撓了撓頭。
李嗣音笑了笑,先是謝謝陳廣危急關頭救一命,又忍不住問道:“陳副統領,你和那農后來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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