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煬的威，卿令儀終究是睜開了眼睛。

恰逢一道閃電劈下，室亮如白晝，看得無比清晰，比起洗子那天的還要更誇張嚇人，隻此一眼，的淚水便填滿了眼眶。

看見哭，煬更加興。

還快了許多。

他沒想過幾滴眼淚的功效如此之大，短暫地懵了一下，湊過去親吻的臉頰：“別哭了。”

卿令儀淚流滿麵，嫉惡如仇地瞪著他。

“再這麽哭下去，我恐怕要來第二次。”煬道。

“……”

卿令儀生生地把眼淚又憋了回去，半是恥半是憋屈，臉到脖子紅了個徹底。

太不是人了！

要不是他曾經救過，一定連夜收拾行李帶上碧微跑路，跑得越遠越好！

煬卻頗為饜足，用披風去所有痕跡，丟在一旁。

他信守承諾，解釋道：“五年前，家沒來綏都定居，我手底下有個人王諍。他很喜歡清梨，我想全他，所以有時候出門打仗，會把清梨帶上，給他倆製造機會。不過我看清梨對他並沒什麽興趣，反倒總來我麵前晃悠，又是故意摔跤，又是假裝生病，甚至進來就服。”

卿令儀抹了一把眼淚，帶著鼻音問他：“然後呢？”

“然後我就直白地告訴了王諍，他雖然難過，但也打算放棄。可這時候，清梨卻變了個人似的，主追求起王諍來，沒過幾天，王諍跟我說，他要了清梨的子。再之後，清梨懷孕了。我本要為他們安排婚事，可是戰場之上，王諍為我而死，臨終之前，他把清梨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托付給了我。”

卿令儀聽明白了。

“清梨著大肚子三番五次勾引、要挾，要給我做妾，我都沒同意，等生下孩子，就把趕走了。”

“為何不同意呢？”卿令儀問。

“不喜歡那樣的，矯。”

“那樣？，還很哭，”卿令儀嘀咕，“我不也是。”

煬笑了一聲：“你長得比好。”

其實有更多其他優點。

因為這些原因，即便卿令儀哭，他也並不嫌棄，甚至總想欺負狠些。

他看著：“還有什麽想問的？”

卿令儀抿了一下，問：“你……和江宜洲有仇嗎？”

有關這個，煬卻沒打算說實話。

他起眉梢：“他不是喜歡你麽，弄死我，他就能把你娶進門。所以他想利用清梨影響我們之間的夫妻。”

卿令儀心想，並不需要清梨，煬已經憑借自己的變態，把嚇得想連夜跑路了。

“你說說，”煬著的臉頰，“有影響到麽？”

“……沒有。”卿令儀趕回神。

“是麽？”

卿令儀張口就來：“我原本就沒把清梨放在心上，隻是有一點點吃醋。現在敞開心扉，我就更沒覺了。”

煬輕笑一聲，又吻上的瓣。

分別也就兩天，他卻覺得過分漫長，可他對別的人當真提不起任何興趣，唯有對，像有燒不盡的烈火。

是的，火燒不盡，吻了沒多久，又攀升起來。

卿令儀覺到他，真的覺得不可思議。

怎麽又來，他不會累的嗎？

煬離開，了口氣，有些煩躁：“還是不夠。”

卿令儀本不敢說話，假裝不在場。

煬目微轉，落在的手掌上。

他的眸沉了幾分，了一下，“夫人。”

“嗯？”卿令儀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幫個小忙。”煬抓住了的手腕，引導著往下。

卿令儀驟然意識到什麽，花容失，驚恐到了極點。

這這這，這小忙？！

“娘親——”

正當此時，浴房外響起了稚的聲。

煬作一頓。

卿令儀的嗓音還在抖：“是……是小安樂。”

煬蹙眉：“怎麽在這裏？”

“今晚打雷，說害怕，來找我一起睡覺。原本已經睡著了，應該是被雷電吵醒了。”

“……”

好好的雅興被這麽打攪，煬氣得說不出話。

“娘親，你在哪裏？”安樂的哭聲越來越近了。

卿令儀掙紮了一下手臂，沒能掙，求饒似的喚他：“夫君……”

煬不容置喙的語氣：“弄完就出去。”

“不行，”卿令儀很著急，“這兒亮著燈，小安樂要是找進來，會看見的……”

“那又如何？”

“可是你的兒。”

“收養的。”煬心如磐石。

卿令儀一噎，眼地瞅著他：“可是我呢？”

“你？”煬表譏諷。

“我很喜歡小安樂，”卿令儀綿綿地撒，“可不可以就當是為了我？求求你了——”

煬想說，你以為你有多重要？

可卿令儀的一雙眼睛濡了，臉頰泛著紅暈，神楚楚地向他。

煬突然心煩意起來。

“好不好，夫君？”嗓音輕細膩，如同微風一直吹進心坎。

煬徹底搖了，磨了磨牙，“今天可以放過你。”

卿令儀喜出外：“謝謝夫君！”

說著就要溜走。

煬了的手腕，惡聲警告：“但是沒有下次！”

卿令儀知道他不好說話，先把這次扛過去，下次就下次再說。

用力地點點頭：“我下不為例！”

煬放開手。

卿令儀鬆下口氣，下了桌子，整理好衫，臨走前多關心了一句：“對了，將軍你晚上睡哪？”

煬切齒：“再問我反悔了。”

卿令儀瞬間收聲，快步走了出去。

外邊一片昏暗，正堂椅子邊上，安樂抱著小黃，無措又害怕地小小一團。

卿令儀看著，心得不可思議。

安樂一眼看見：“娘親！”邁開步子撲了過來。

卿令儀蹲下，抱起了，解釋說道：“剛才爹爹回來，我去給他準備熱水洗澡了。”

安樂了下眼睛，扭過頭：“爹爹回來了嗎？”

“對呀。”

“那我是不是得去給爹爹請安磕頭？”小心地問。

“這麽晚，不用去了。”卿令儀忙按住。

這時候你爹在做的事，可不能給你看見。

·

清梨被關在宴山居後院邊角。

運氣好，兩個看守曾在荊州當差，與相。

後半夜雷雨漸漸歇了，可憐地說想出去方便，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意了。

清梨溜出來，找去了吳大夫的院子。

正如報所言，吳大夫並非抱恙，而是終日傷心買醉。

一屋子的酒氣，他懷中抱了一隻酒壺，掩麵哭泣著。

清梨推門而：“一個人難過有什麽用？”

吳大夫搖著頭：“婉蓉死了，我沒辦法……”

清梨盯住他：“是怎麽死的？是被誰害死的？”

“將軍……”

“不是將軍！”清梨嗬斥。

吳大夫混濁的眼珠轉了一轉，猛地瞪圓：“三夫人……是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