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寧忽然意識到，或許現在的，對娘娘而言，是一種拖累。

褚奕抱著孟棠，大步流星的離去。

乾清宮。

孟棠蜷著，不停的打，“冷，好冷。”

褚奕拿刀，割開自己的手腕，隨後將扶起，將流的手腕湊到上。

孟棠下意識了下那。

這一剎那，的冷意似乎有所緩解，神誌不清的下意識去汲取更多的鮮，在他腕上的傷口一下一下的著。

褚奕沉著眸，問：“舒服了嗎？”

孟棠回答不了。

褚奕驟然掐著的下，迫使抬頭，男人拇指一點一點蹭掉角的漬，孟棠下意識了下，到了他手指。

褚奕道：“我聽楚天明說，服用了母蠱宿主的後會癮，以後再也戒不掉，沒有我的就活不了，世上再無解藥能解子蠱的寒毒，這蠱本是南疆人用來懲罰出軌不忠的妻子的。”

他拇指一下一下在角輕蹭著，“落到如今這下場，你可曾後悔過？”

孟棠睜著雙迷茫的眼，漉漉的看著他。

這樣的眼神總是惹他憐惜的，曾經孟棠在清醒的時候，也總是出這樣的眼神來，他每每都會敗下陣來，什麽都會答應，恨不得將寵到骨子裏，如今想來，是否就連這些眼神，都是心算計好的？

“你真可惡。”他說。

“你罵我是個混賬，是個王八蛋，可孟棠，你才是個混賬王八蛋，我從不騙人，是你讓我會了，讓我驗了一把飄上雲端的覺，如今又讓我落無盡地獄，在我以為我擁有了全世界後，讓我發現原來我一直都不曾得到過。”

褚奕低下頭，吻住的，齒腥味在二人口中流連。

褚奕自打登基後，要什麽沒有？人更是堆的往他宮裏送，隻可惜他誰都瞧不上，好不容易瞧上一個，這人對他卻無半點意。

褚奕覺得自個就是犯賤，無，他便索也斷絕好了，將他囚在冷宮或者效仿先人做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狠狠報複。

可褚奕天是驕傲的，越是得不到什麽，便越是想要。

他不甘就這樣輸在了的手上。

他不得不承認，即便得知的所有真都是假，他依然犯賤的心悅著。

褚奕惡狠狠咬著的。

將那的咬破了，孟棠發出一聲痛呼，掙紮了兩下。

褚奕將鎖在懷裏，氣籲籲的低下頭，問：“痛？才這點痛就不住，以後可怎麽辦？孟棠，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絕不會放過你。”

然而，似乎是寒毒有所緩解，孟棠閉上眼，靠在懷裏，緩緩睡了過去。

未愈合的傷口上，鮮染紅了整隻手，褚奕不在乎，也沒有包紮，他睜著一雙烏沉沉的眼，低頭注視著的睡。

指尖撥開的發，看到那張分外可惡的臉。

這一刻褚奕明白了，被囚的是他，深陷囹圄的人也是他，逃不了的人亦是他。

*

孟棠迷迷糊糊的蘇醒。

睜開眼，裏還殘留著腥味，孟棠臉發白。

“醒了？”褚奕低低沉沉的聲音傳來，腔微微震，孟棠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他上。

孟棠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

褚奕摁著的頭，冷笑一聲，道：“躲什麽？”

“怎麽，被我發現你的虛假意後，就清高了，不得了？”

孟棠臉難看。

看了眼好值，跌到四十了。

煩悶伴隨著委屈湧了上來，撇過頭去，不語。

“不說話是麽？”

褚奕拍了拍手，登時，兩個太監押著芳寧走了進來。

芳寧流著淚喊了一句：“皇後娘娘！”

孟棠一驚。

“你知道我為何要留到現在麽。”褚奕將孟棠的頭按在他口上，聽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

他冷漠的話語伴隨著那心跳聲傳來，他說：“因為朕要讓你親眼看著被杖斃！”

“來人，給朕打！”

芳寧被太監按在長凳上，侍衛走了進來，手上拿著長。

“不！”孟棠終於說了蘇醒後的第一句話。

孟棠掙紮著推開褚奕，下床，踉踉蹌蹌的朝芳寧跑去。

“都住手！不許打！誰敢打！誰敢打！”

芳寧是孟棠在這宮裏僅剩的溫暖了，怎能眼睜睜看著被打死？

侍衛聽到這話，執著棒的手猶豫了一瞬。

孟棠就要往芳寧撲去，擋在上。

褚奕手攏住纖細的脖子，將往前拽，將死死錮在他懷裏。

“給朕狠狠的打！”褚奕著一張臉道。

“不，不要！”

棒落在人的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芳寧不哭也不笑，看著孟棠，神前所未有的和，說：“娘娘，不疼的，一點也不疼，您別擔心，讓他們打，不就打幾下嗎？奴婢一點都不疼。”

棒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傳來。

孟棠終於崩潰了，一點一點的跪在了褚奕麵前，說：“求求你，放過芳寧，褚奕，我求求你。”

褚奕垂眸。

寒毒之痛時，痛苦那樣，都未開過口求他一句，此刻卻為了一個婢，跪在了他麵前，卑躬屈膝的求他。

那一瞬間，褚奕心底沒有毫的快意，反倒是更加憤怒了。

他看著這樣的，不順眼極了。

他說：“芳寧被打，你很難過？不過是個奴婢罷了，打死了換一個就是了，難過什麽呢？”

還是說在心裏，連個奴婢的地位都要比他高。

孟棠哆嗦著，臉發白，再無平日的冷靜，先前的寒毒消耗了太多的神氣，恍然生出一種油盡燈枯。

芳寧說：“娘娘，您別跪，奴婢沒事，沒事的。”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痛呼，即便痛到要昏死過去，芳寧也死死忍耐著。

見不得孟棠為了這樣，睜著眼，費勁道：“娘娘您又沒有犯錯，您起來，您起來呀……不就是五十大板，旁人不住我子好能住，不需要娘娘您這樣求，您不要下跪了，沒有人配得上您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