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印聽此，一陣失笑，說：“娘娘又威脅貧僧，貧僧哪裏對你圖謀不軌了？心生不忍個臉就圖謀不軌了？嘖嘖嘖，娘娘莫要以子之心度和尚之腹，我們和尚六清淨，你在我眼裏與木頭無異。”

“是嗎？”

孟棠微微揚，眼底帶著壞水。

下一秒，低下頭，衝著玉印素白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咬的用力，咬出了。

玉印倒吸了一口氣，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猛地將手往回。

“你這小娘子，我好心安你，你竟不知好歹，還敢咬我！太過分了吧。”

“若你不怕被褚奕知道這是我咬的，褚奕即便不我了，也絕不會容忍自己的東西被旁人覬覦。”孟棠淡淡開口。

“行行行，怕了你了，問吧問吧。”玉印挲著手腕，到上邊的牙印，疼的直吸氣。

“我還能回家嗎？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孟家，也不是朔北。”孟棠盯著他，不肯錯過他臉上的毫表。

玉印一怔。

隨即微微勾，說道：“都是需掛了，娘娘自然是能夠回家的。”

“此言當真？”

“貧僧所言句句為真，若有不實，便貧僧被天打雷劈好了。”

豈料，玉印剛說完這句話，天空上便響起了悶雷。

玉印：“……”不是吧？不帶這麽開玩笑的。

他臉變了又變。

孟棠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發出輕笑，心底鬱氣散了許多，撿起馬鞭，鞭柄在玉印下上抵了抵，與他對視，道：“這話我記下了，多謝聖僧開解，就算是玩笑話，我也當真了。”

說完，孟棠翻上馬。

騎在馬上，麵容恢複了往日那鎮定從容的樣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聖僧道：“聖僧先前在樹上，看了不戲吧？這戲可好看？”

玉印不答，隻那雙烏眸盯著瞧。

孟棠說：“以後還有更好看的，就當是我回報給聖僧的報酬，聖僧可不要錯過呀。”

說完，揚起馬鞭，狠狠在馬屁上。

“駕！”

見縱馬駛夜，玉印緩緩歎息一聲，看了眼手上的牙印，說了句：“這可如何是好？”

說完，又抬頭，瞪向夜空，說道：“好你個賊老天，怎麽就知道拆我臺！”

回應他的隻有轟隆隆兩聲悶雷，下一刻，嘩啦一聲，大雨瓢潑而下，將他淋了個徹底。

玉印臉一變。

片刻後，說了句：“怕了怕了……”

趕忙抬袖遮住自己的頭，往城裏跑去，打算找個屋簷先避避雨。

*

孟棠是冒雨回的宮，上都被淋了，下人也不敢多瞧。

孟棠接過芳寧送來的服換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孟家如今不在京城也好，省的還要分出心思去關照孟府，如今京中隻剩一人，便什麽顧忌也沒有了。

“陛下呢？”孟棠問。

如今住在乾清宮，又和褚奕鬧這樣，尷尬的很。

“在書房。”

既褚奕說了，再也不要見，孟棠也不會倒過去，且如今褚奕在氣頭上，即便倒了，也隻會惹他厭煩。

那好度都跌到68了，不能再跌了。

“收拾收拾吧，回坤寧宮。”

“是，娘娘。”

乾清宮的宮人們也沒有阻攔，顯然，這也是褚奕的意思。

書房裏。

李常福端著茶，試探著開口：“陛下，娘娘帶人回坤寧宮了。”

褚奕手上拿著一本書，已經許久沒有翻頁了，他皺了皺眉，道：“走的倒是快，怎麽，怕朕會吃了嗎？”

“您看，要攔一攔嗎？”李常福問。

“嗬。”褚奕臉難看，他道：“攔？攔什麽？坤寧宮，倒是自覺，正好，離朕遠點，離的遠遠的，進了安寧堂更好！”

李常福臉一變。

李常福不清楚今日之事，不明白怎麽就鬧到這地步了。

“陛下，蕭妃娘娘的剛去，皇後娘娘恐怕心裏頭……”

說起這褚奕就來氣。

褚奕轉過，他道：“李常福，這些年來你是越發有眼了，把茶放下，出去領十板子。”

“是，陛下。”李常福苦著一張臉。

半夜，褚奕回到寢殿，寢殿不再有人掌燈等著他，也不再會有人上來為他寬解帶。

褚奕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就跟朕離了不行一樣，讓湘妃過來，朕想聽彈的湘妃曲。”

小太監忙答道：“是。”

湘妃人冷，話也不多，是個冷人。

安靜的坐在那，彈著古琴。

褚奕閉眸聽，可腦中總是浮現出的一顰一笑，褚奕煩躁的很，道：“你手法生疏了，彈的沒有以前好聽了。”

湘妃笑了笑，道：“臣妾古琴彈的一般，若說這世上誰彈的最好，非皇後娘娘莫屬了。”

這話仿佛中了男人的哪神經，褚奕猛地睜眼。

那一剎那，眼中浮現的是無盡的冷意。

湘妃見了無端一，心升起一不好的預來。

褚奕道：“誰準你提了？”

湘妃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是臣妾失言了。”

褚奕走到麵前，冷笑著開口，問：“怎麽，你也覺得是這世上最好的？”

湘妃低著頭，不語。

往日陛下和孟棠那般恩，不明白，隻是淺淺提了下皇後娘娘，陛下怎的就這般盛怒了。

“嗬，個個都說溫賢良，就連你們這些妃子都如此，迷了一個蕭葒蕓不算，就連你也這麽認為嗎？”

“滾出去，朕不想聽你彈奏了，泛泛之音，不堪耳。”

湘妃弓著，謹慎的走了出去。

*

隔日，外出追捕孟衍一行人的齊正言回來了，他帶回來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報。

“陛下，臣抓到聖醫楚天明了。”

褚奕拿筆的手一頓，猛地抬起頭。

齊正言一把將楚天明推書房，楚天明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草民不知草民犯了什麽錯，為何要抓草民！”

褚奕冷笑，猛地起，他說：“這世上隻有你有蓮，若非你，那蓮如何能進宮？”

“草民冤枉啊！”

“你冤枉？”

“是皇後娘娘出的主意！”他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無奈之下隻好供出孟棠。

“朕自然知曉是出的主意，但你奉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褚奕冷聲道。

楚天明不懂，明明上次看褚奕時，雖然心火過盛，可也還在一個正常人的範疇，怎麽今日再看，就怒到仿佛失了理智一般。

“陛下，請您給草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好啊。”沒想到褚奕答應的果斷，他開口：“朕聽聞你們南疆什麽七八糟的蠱都有，那可有能驗人真心的蠱？若是你能拿出來，朕便既往不咎，如何？”

褚奕蹲在他麵前，明明是一張年輕俊的臉，笑起來卻如同惡鬼羅剎，眼裏盡是扭曲的瘋狂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