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死了，他該怎麽辦？

的殘忍從不浮於表麵，總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予他致命一刀。

帝王失魂落魄的站在雨幕裏。

李常福舉著傘跑來，說道：“陛下，您莫要如此，您要惜自己的龍呀！娘娘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為陛下的龍著想，如今蟄伏陛下多年的蠱毒終於解了，這是娘娘拿命換來的，您得惜著些呀。”

“嗬嗬……”他扯了扯角，笑的很難看，說：“拿命換來的，你說得對……這是拿命換來的……”

褚奕一步一步往坤寧宮走。

天漸漸黑了，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抑的氣氛中。

褚奕從未覺得眼前的路如此之長過，好像總也走不到盡頭。

坤寧宮離他好遠好遠。

*

而此刻，太醫院的太醫們，正在加班加點，拚命翻閱著古籍，各個愁眉不展。

其中一個滿臉凝重，說道：“皇後娘娘氣虧空的厲害，普通滋補的湯藥若是長期服用可助娘娘恢複，可問題是，娘娘如今沒有多時間了，那些滋補藥見效甚慢，娘娘等不了了。”

“難道我們的下場，就是一個死字了嗎？”

太醫院裏誰也不說話了，每個人臉上都出了灰敗的慘。

唐士德開口：“哪怕不是因為陛下的命令，我們也要竭盡全力救活娘娘，大夥都忘了嗎？去年一批草藥因為管理不當長蟲，本會牽連到整個太醫院，是誰替我們擔下了此事，是誰幫我們把長蟲的草藥換了好藥。”

“還有今年年初，大夥幾個在宮中值守夜，那可是大年夜，娘娘恤咱們，替咱們求了個聖典，讓咱們歸家與家人團圓，過了個舒心的好年。”

“娘娘往日裏幫我們良多，如今娘娘命懸一線，我們怎可垂頭喪氣？娘娘生死皆係於你我之手，我們已經沒時間慨傷懷了，諸位。”

這話令太醫院的太醫們不容，是啊，他們往日裏多番到娘娘照拂。

如今娘娘有用到他們的地方了，他們怎能不盡力？

“唐院使說得對，我等不該如此自暴自棄。”

“對！說不定古籍裏就有記載快速補充氣的方法呢？”

“唐院使，我們來陪您一起找。”

唐士德見此，鬆了口氣。

他希娘娘能夠撐久點，哪怕有一希，他都不會放棄。

唐士德是太醫院院使，往日裏被人稱作神醫妙手，可如今他這妙手卻無法將娘娘拉離鬼門關，又算得了什麽神醫呢？

坤寧宮。

褚奕坐在床邊上，了的服他也不去換。

李常福擔憂道：“陛下，奴才伺候您更吧，您這樣，別娘娘還沒醒來，您自個就病了。”

褚奕不語。

李常福說：“陛下，哪怕是為著娘娘，您現下子被雨打，可別將寒氣過給了娘娘，娘娘現在不得毫傷病之痛了。”

褚奕聞言，了。

李常福連忙手，上前攙扶起他，說：“陛下，奴才侍奉您更。”

褚奕向來高傲專橫，那脊背就不曾彎過，可如今被李常福這樣攙扶著，容憔悴，高大的軀微微佝僂，竟顯得如此頹唐。

半夜二更。

唐士德匆匆趕來，他手上拿著一部古籍，說道：“陛下，陛下！有救了，有救了！”

唐士德跑的太快，被門檻絆了一下，當即摔了個狗吃屎。

但他臉上帶著激的笑。

唐士德連滾帶爬的跑過來，說道：“有辦法了！有辦法了！”

褚奕起，忙問：“什麽辦法？”

“前朝太醫院院使顧修遠，曾記載他們家有一株祖傳的參，那參正是快速補充氣的良藥！隻要去顧家拿到那支參，娘娘就有救了！”

“太好了，太好了！”天無絕人之路。

褚奕臉上出喜來，問：“顧家如今何在？”

“自您登基後，顧修遠便告老還鄉了，如今在酈！可是這酈，一來一回加起來也要三四日的時間，隻怕娘娘熬不住啊！”

褚奕看著床上的孟棠，當機立斷道：“沒關係，快馬加鞭，我帶棠兒去酈，唐士德你與我一同，其他人在宮候命。”

“是，陛下！”

褚奕長長鬆了一口氣。

隻要能救活孟棠，怎麽樣都好。

當日，褚奕抱著孟棠，騎著好馬，頂著夜出了京。

一路太顛簸，褚奕便將孟棠抱在懷裏，馬鞍上墊了好幾層墊子。

“堅持一下，堅持一下棠兒。”

褚奕披著披風，戴著兜帽，將人攏在懷裏，裹得嚴嚴實實，不一點冷風刺激。

一日半後，褚奕和唐士德抵達了酈。

顧修遠告老還鄉後，便在酈居。

顧修遠是前太醫院院使，醫驚人，離開皇宮後，在酈本地也很有名，唐士德剛問了一個顧字，路人看到褚奕懷裏抱著的小娘，便明白這一行人是來求醫的，忙朝他們指了個方向。

“顧大夫啊，醫好著呢，那就是活神仙，華佗在世！咱們有個什麽不舒服，都去找他，顧府就在東巷，你們拐進去就能看到啦。”

褚奕和唐士德對視一眼。

“走。”

敲響顧家大門。

來開門的是顧修遠的兒子顧霖。

“你們是誰？”

唐士德道：“我姓唐，我祖父是唐依嵐，我們兩家祖上應該是認識的，在下如今在太醫院當值，有個不之請……”

然，他話還未說完，顧霖聽到太醫院三個字，臉一變，“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門裏傳來一道聲音：“不認識！莫要來打擾！”

“這……”唐士德麵為難。

他也沒想到，會吃這麽個閉門羹。

褚奕臉微沉，唐士德見此，暗歎一聲不好，如今皇後娘娘命在旦夕，陛下什麽事都做的出來，若今日不順，顧家恐會有滅門之災。

他忙大聲道：“顧兄！顧兄！實不相瞞，是聖上讓我來此，如今宮娘娘命在旦夕，急需您家那支參相助！”

“哈！”顧霖大笑一聲，打開門，說：“是陛下讓你來找我們的？是陛下有求於顧家？”

“正是！”

“真是沒想到，我們顧家還能有這麽一天，你回去和你們陛下說，倘若他誠心求藥，就讓他自己來！”

“這……”唐士德向褚奕。

褚奕掀開兜帽，出真容，道：“朕在此。”

聽到這話，顧霖猛地向他，他仔細端詳著褚奕的麵容，說：“沒錯，沒錯，是你！我曾在京中有幸見過陛下一麵！”

“陛下！陛下啊！當真是天道好回！你可知，我有一個兒，他顧笤，你知道是怎麽死的嗎？哈哈哈……死的可慘啦，可你卻寬恕了那些罪人，陛下啊！如今風水流轉，也到你有求我們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