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珞淺心尖一抖,下意識又往前一步,想要退開來人的懷抱。
卻沒想到——
下一刻,腰間被一隻勁瘦有力的手臂攬住。
男人低沉的嗓音自發頂傳來,“是我。”
眸微亮,在他懷裏轉過頭,“你怎麽來了?”
陸璟肆一墨藍暗紋錦袍,長立,拉過的手,將人帶到一旁。
仔細將從上到下巡了一遍,見沒事,這才放心。
午後他偶見尹齊耀的馬車出城門往元福山的方向而來,想起當初他對蘇珞淺的那些心思,猶豫再三,還是策馬過來了。
盡管知道並非弱、遇事隻知哭泣閃躲的小子,也知道如今已是承安王妃,份頭銜擺在這兒,晾尹齊耀也不敢再半分心思,但仍舊擔心。
蘇珞淺沒得到他的答案,墊著腳尖湊過來,好奇細語,“莫不,是這元福山有何命案?”
除了這一點,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事能讓典獄司的陸大人突然而至。
聞言,陸璟肆輕咳一聲,鬆開的手,麵無表地答了句,“路過。”
“嗯?路過?”
蘇珞淺不信,不過還未等再問出口,便聽得菱湖邊傳來尹齊耀高聲喝止的聲音。
“哎,都散了都散了。”
本來還在圍觀的人群見他著不凡,且現下人也已經救上來,便散開了去。
尹齊耀接過小廝遞過來的披風,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披在孔翠憐肩上。
末了,還為係上係帶,手臂若有似無地環住的肩膀。
“有小爺在,小娘子莫怕。”
尹齊耀不認得孔翠憐,但孔翠憐是認得他的。
畢竟當初曾私下花錢讓人往他跟前遞蘇珞淺的畫像。
如今從落水的驚恐中一抬眸,便看到這花心濫的榮寧候世子正靠得極近,自己幾乎是在他的懷抱裏。
而披風之下,衫領口因為剛才被蘇珞淺拽住,此時已經大開。
落了水噠噠的布料合的,旁人或許看不到,但尹齊耀離近,所有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
孔翠憐全發著抖,猛地推了他一把,“你走開!”
尹齊耀卻沒皮沒臉地得更近,嗤笑了聲,“小娘子落水,小爺我急相護,既已被我瞧了去,那便該負全責才對。”
話落,他上下打量了幾眼。
見發飾普通、著布料普通,心下了然。
這是個無權無勢,好拿的。
他手臂攬住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懷裏帶,“你莫擔心,小爺我可是榮寧侯世子,你若進門為妾,我保你榮華富貴不愁。”
給人做妾,這是孔翠憐想都沒想過的事。
更別說尹齊耀家裏通房侍妾本就一大堆,如何能在那樣的環境裏不被磋磨。
若是真了榮寧侯府,後半輩子的淒慘想都想得到。
攥披風遮掩住自己的子,力扭想掙開他的懷抱。
尹齊耀倒也不惱,笑嗬嗬地盯著,“不想從了小爺?”
“也,那這披風你也別要了,下來。”
孔翠憐咬著,臉發白。
下衫全,領口大開,若是沒有這披風,本回不去。
而這一切,都是蘇珞淺造的。
蘇珞淺這個賤人!
這個仇,一定要報!
孔翠憐上雖冷,但心中怒火翻騰,眼底的憤恨幾乎快要噴湧而出。
尹齊耀見不敢再吱聲,笑得更加放肆浪,趁機在腰間了一把,“這就對了嘛。”
——
不遠的涼亭裏,蘇珞淺饒有興致地看著麵前這一切。
隔著些許距離,尹齊耀和孔翠憐說了什麽聽不到,但從孔翠憐的表不難猜出,大概又在心裏想著怎麽對付了。
思及此,蘇珞淺邊勾起抹笑。
而一旁的陸璟肆,始終就這樣陪站在旁。
或許是剛才在桂花樹旁待得久了些,上帶著淡淡的桂花香。
芳馨宜人,桂馥綿甜。
申時已過,太西沉,元福山上的秋風卷起遍地落葉。
男人高大拔的軀擋在風口,低聲問道,“走嗎?”
蘇珞淺輕拎擺,答道,“走啊。”
“阿娘還在那邊的涼亭裏等我呢。”
兩人並肩出了涼亭往回走,承影和澤蘭落後幾步跟在他們後。
澤蘭抬肘支了支承影,小聲問,“王爺怎麽忽然過來了?”
承影搖頭,“不知道。”
聽到這個答案,澤蘭輕“嘖”了聲,“行叭,又是王爺代你不能說。”
承影又搖頭,“不是,是真不知道。”
他也覺得奇怪呢,怎麽突然就說要來元福山。
澤蘭半信半疑,“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好吧。”
兩人一路嘀嘀咕咕,小聲說著話,沒敢打擾到前邊的王爺和王妃。
走出一段距離,蘇珞淺終是忍不住,主開口。
“陸璟肆,你沒什麽想要問我的嗎?”
不問問是不是將人推湖中,不問問是不是故意讓尹齊耀看到這一切...
什麽都不問嗎?
陸璟肆側過頭,目落在上。
逆著落日的,他那雙幽深黑眸裏似是閃著不一樣的澤彩。
蘇珞淺定定地回著他。
須臾,聽到他開口,“想要我問什麽?”
“人是怎麽落水的並不重要,你隻需要記住——”
“你是承安王妃,想做什麽便去做,我兜得了這個底。”
聽到他的話,蘇珞淺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眨了眨眼,卷翹的眼睫忽閃,悄悄往他那邊挪了半步。
“那我要是做壞事了怎麽辦?”
陸璟肆長臂一攬,將人帶自己懷中,“那,想做壞事之前,跟我商量商量,看看我能不能助你一臂之力。”
蘇珞淺心頭一跳,略帶探究的目落在他臉上,“陸璟肆,你怎麽好像不太對勁啊。”
之前,王府的府管理他給了最大的自由度,但在其他事上,知道,陸璟肆是不太信任的。
畢竟,兩人的婚姻夾雜著各種各樣的牽扯。
但現在,他這話聽起來怎麽...好像對敞開心扉?
嘶——
蘇珞淺被自己腦海中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晃了晃腦袋。
算了算了,他還是不要敞開心扉比較好。
現在這樣就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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