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有吃東西就直接將藥生吞了下去，從醫院出來后，戰景熙就頭暈的厲害，閉眼坐在車里休息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那昡暈才慢慢緩過勁來。

從和周硯川在一起到現在，這是第二次吃避孕藥，第一次吃時是他們剛在一起不久，那次太久沒見了，當時兩個人都很忘，就弄里面了，也沒有經驗，就隨便去個藥店買了藥吃，結果吃完就又惡心又難，在床上窩了兩天才慢慢好轉。

啟好引擎，正想著去附近找個飯店吃點東西，手機就響了，是陸安打過來的電話。

“大小姐，我已經養好傷了，隨時可以去您邊！”

戰景熙點頭嗯了一聲問他道，“之前讓你查的事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嗎？”

陸安沉默幾秒道，“大小姐您大概是不知道，賭場那地方，想要弄死一個人多的是辦法，尤其拉斯維加斯那種頂級賭場，我猜張齊這麼一直沒消息，差不多就是人沒了。”

張齊！

戰景熙心力憔悴地嘆息一聲，“他肯定知道我爸爸什麼事，不然我爸爸不會總給他錢，所以陸安你說，他失蹤是不是周硯川一手策劃的？”

“……或許。”陸安完全是肯定的口吻。

眼前閃過連日來的種種，戰景熙疲累地了眉心，“陸安，現在我邊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我爸這件事上，我小叔和二叔他們明顯是站周硯川這邊的，而我這里，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撐到哪一天，所以，現在，趁我還有理智，我想拜托你幫我做一些事。”

“大小姐！”陸安急又不安地喚一聲，“您要做什麼？”

“……”

和陸安將事都說完后，戰景熙突然心頭一陣輕松，去市區平時最喜歡的飯店吃飽喝足后，才回楓林公寓。

冬日的晚上六點，外面已經都黑了下來，怕黑，進門后下意識地就要開燈，手指還未到開關，周硯川磁的嗓音就從落地窗的方向傳過來。

他在打電話，說的是公司里的事。

一如那次在平雨鎮時的

姿態和語調，只不過，戰景熙卻覺得像隔了幾個世紀那麼久了。

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最后視線久久地定格在他寬闊的后背上。

曾經，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最喜歡的就是讓他背了。

因為他的背真的好讓有安全，在西班牙游玩參加當地的音樂節活時，因為個子矮總被遮住視線，就央求他讓騎大馬，本來以為他這樣高冷又自尊極強的男人絕對不會同意的，沒想到隨便那麼一撒他便同意了。

那天真的騎在他脖子上好久好久，事后，問他累不累時他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大小姐很輕。”

“真的？”

“嗯。”

“那我下次還要騎！”

“……”

“喂，周老大，干嘛不回答我？是不想讓我再騎了嗎？”

人來人往的異國街頭，兇兇的問著他，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他強勢地帶懷里，褪去一西服的他顯得年輕又充滿活力，的對著笑，“大小姐晚上給我騎嗎？”

“……”

畫面一轉，是那天咖啡廳他戾氣滿滿的掐著脖子恨不得就那麼掐死的場景。

和周保鏢，他們，怎麼就變了這樣？

而周硯川這時察覺到什麼地回過頭來，兩人視線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匯。

戰景熙沒有躲開，就那麼與他對視著，片刻，抬腳緩步朝他走過去。

剛好周硯川這時也結束了通話，他面無表地看著走過來。

下班時間點，天氣又冷，樓下都

是匆匆忙往公寓樓里趕的影。

偶爾地也有幾對小親昵地靠在一起不不慢地走著，十二層的位置也不算太高，可也看不清也聽不見他們依偎在一起都說著什麼，但從他們甜的笑容上看，景熙猜測他們一起再說著很親的話。

因為不久之前，和的周保鏢也是這樣的啊。

無盡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著，整個公寓里安靜的針落可聞。

直到外面天徹底暗下來，什麼也都看不清看不到了，戰景熙才終于收回自己的目。

“周硯川，”垂著眼皮，大拇指反復地挲著輸針眼，“張齊在拉斯維加斯失蹤是你一手促的吧？”

聞言，沉默了這半晌的男人側目朝看過去一眼，薄慢慢開啟，“大小姐覺得是就是。”

“呵。”戰景熙哀哀地笑了下，下一秒，仰起頭，晶亮的貓眼定定地看著他，“我猜他也活不了，是不是？”

沒等周硯川回答，又自顧自地說，“你要報復我們家的那件事，張齊參與了對吧？還有那些被你趕出去的老東，我要他們叔叔伯伯的那些人，他們其實并沒有犯多大的錯誤，趕他們出公司也只是第一步，未來他們的下場將會是和張齊一樣，因為他們都多多地也參與了對嗎？”

說著嘲弄地對他笑了笑，因為生病臉比平日里看起來要白的多，只是涂了口紅，所以完全看不出來，反而是這樣昏暗的燈下，更為添了一抹小人的風。

“我看你剛才打電話，也為公司著想的，既然都決定要報復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地工作？干脆都一把摧毀了不是更好？”

黑眸深深長長的凝著看了幾秒，周硯川薄漫不經心地吐出五個字，“送佛送到西。”

呵。

送佛送到西。

戰景熙暗暗咬了咬牙，“大爺你做人的水準

還真是高。”

周硯川眸不變地扔回一句，“比起大小姐你爸爸來的確是綽綽有余。”

話落，他便懶得再搭理地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到這個地步了，他為什麼還要努力工作，這當然是有他的理由！

不然他是瘋了陪他們這些人這麼無聊地在這。

戰景熙著他拔的影，再看這曾幾何時永遠充滿歡聲笑語的公寓，須臾，喃喃地開口道，“周硯川，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聲音太低了，周圍又這麼安靜，好一會兒后，周硯川才反應過來地停下腳步。

回眸，他看著還站在原地的孩，心臟毫無預警地疼了下。

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怎麼會呢？他從來邊的那一刻就是盼著死的。

而且死，也等于是他一手謀劃的。

他怎麼會難過？

可這一刻，詭異的，他竟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明明那麼那麼想說的。

戰景熙從他回頭那一刻就眼睛眨也舍不得眨地看著他英的臉，他沒有毫的變化，就還是無波無瀾的，仿佛其實說了多了可笑的一句話。

或許，這本來也就是一句很可笑的話。

有什麼東西在里徹底的破碎掉了，戰景熙還是那個眼神看著他，只是這次眼神里多了些這些日子里再也沒有過的溫，爾后抿淺淺沖他笑了下，一瞬間又恢復到了那個高高在上千金范十足的。

“開個玩笑而已，大小姐我這麼惜命又這麼年輕漂亮，怎麼可能會想著死？”

話落，便轉過，又開始看向落地窗外面。

凝著單薄的背影，周硯川不知為何竟突然生出來一種會就這樣跳下去的錯覺。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