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估著恨不得將千刀萬剮了,卻還是冷靜的不想讓崔家當那把刀。
現在砍了一時爽,但是日後皇上想起來算賬可如何是好?
秦昭讀經的聲音陡然一頓,林太後也愣住了,“告的可是昨晚的事?那事兒不是漕運司在管嗎?”
崔皇後搖了搖頭,“是蘭陵民蕭然,狀告朝華霸占其家產,死其老父,強搶其相公……”
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崔皇後聲如蚊蟲,顯然也沒有想到,還有這種罪名,會被安在一個子的頭上。
這民告,可是二話不說要打殺威的,這蕭然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又怎麽可能千裏迢迢上長安來找打?
“蘭陵蕭然?可是蘭陵蕭氏後人?”林太後沒問別的,反而問起蕭然的份。
崔皇後點點頭,“正是,雖然是偏遠旁枝,但也有蘭陵蕭家的脈。所以才讓人左右為難。”
若是普通百姓,按下去也不是難事,可蕭然不是,是貴族,是世家。
“到底是怎麽回事?”林太後也慎重了。
原來這蕭然家中產業頗,在蘭陵當地開了一間大酒坊。前不久,蕭然竟然釀出了一種上好的玉黍釀。這酒十分的甘醇,後勁十足,偏偏用料又便宜,一下子就在當地風靡開來。
蕭家憑借這酒日進鬥金,引來不人眼紅。
朝華閣見生意被搶,便開了個極低的價格要買下這個坊子。蕭然自家開著酒坊,蕭家在蘭陵又是族,自然是不肯賤價賣掉自己的心。
不料,朝華閣的惡人們先是威利,見沒有效果,又上門砸了他們的酒坊,那麽多酒啊,就這樣一缸一缸的全都給砸碎了。到了夜裏,也不知道哪裏倒了火燭,火借酒勢,一下子整個酒坊全都燒著了,熊熊大火照亮了蘭陵城的夜空。
蕭然的公爹在打砸的時候,為了護酒被打傷了,再看到祖傳家業被毀,悲憤加,當夜就一命嗚呼了,婆婆傷心絕,也跟著上了吊。
這一夜之間,酒坊也沒有了,蕭然夫家家破人亡!
蕭然和相公一起葬了公婆,就去當地報,可是朝華王勢力太大,無人敢接這場司。
在蘭陵蕭家不過是偏遠旁枝,又是外嫁之,平時無事自然有家族照顧,真遇上了事,蘭陵蕭氏卻也不想為對上朝華王。
他們夫妻二人帶著錢財,準備進京告狀,可是剛剛進了長安城,相公柳彥就被一群惡仆給抓走了,還說什麽這麽好看的小相公,朝華王一定會喜歡的。
蕭然一個弱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相公被人強搶進了王府。大病一場。
蕭然字字淚,告的人和容都稀奇,偏那狀紙,寫得跟說書的似的,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這姑娘也算是個奇人!
告狀之前,散盡家財,先寫了話本子,讓那說書先生,戲班子,青樓子,村裏的長舌婦人四的說,也不提朝華王,傳得滿長安城都知道了,這才去了大理寺擊鼓鳴冤。老百姓一看,咦,原來之前那個話本子裏的故事全是真的啊!
說書先生們雖然後怕,可是說都說了,也不能收回了。若是之前知道是朝華王,他們是萬萬不敢說的。
“如今大街小巷,茶樓楚館裏頭,都在說著這事呢。我父親覺得事太大了,這才想請太後拿個主意。”崔皇後拿著帕子,了眼角的淚,聲說道。
果然太後也眼中泛淚,隻見猛地一拍,將那桌子上的茶盞蓋兒,都拍得飛了起來,大怒道:“這朝華眼中還有王法嗎?當年也是一個和善孝順的好姑娘,如今怎麽就變這個樣子了!真的是被權勢迷花了眼啊!”
十八娘心中暗曬,可不是嗎?朝華原本隻是一個婢,一朝飛上枝頭變凰,可不會越發的覺得,權勢真是一個好東西,一人得道,犬升天。
正在這時,趙義也下朝過來了萬壽殿,他整個人黑著臉,向林太後行過禮之後,也一言不發。
“皇帝,昨晚那唐炮的聲音,可也是朝華鬧出來的?你還要縱容到什麽時候?”林太後一肚子氣,對著趙義質問道。
趙義卻是搖了搖頭,“事尚無定論,漕幫的杜彪稱是朝華的一個男寵送過來的炮,可他又不知道姓甚名誰的,也有可能是朝華被陷害了。”
趙義不想多說,其實今日朝堂上砸開了鍋,張問天可是拿出了私鹽作為證據,這唐炮沒有方編號,一看就是私造的,朝華是最有嫌疑的人。隻是有些事,他需要好好的權衡一下。
沒有想到,唐炮的事未了,大理寺又出了這麽個案子。
林太後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武主江山。義兒,這一國豈能有二君!”
趙義心神一凜,認真的說道:“兒子知道了。明日便著大理寺,刑部,史臺,三司會審朝華案。”
十八娘勾了勾角,心中歡喜,母親,您在天上看到了嗎?隻差一步,朝華就要倒了。
隻能明日,三司會審,他們隻會越審越吃驚,越審朝華上的罪孽越多。
等趙義和崔皇後走了之後,林太後一下子沒有了神,對著秦昭和沈十八娘揮了揮手,示意們倆下去。
等出了門,秦昭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沈十八娘的房間。
“十八娘,收拾一下吧,估計太後也沒有什麽心讓我們在宮中抄經書了,祖父讓人傳消息來了,一會兒就接我回去,你也一同走吧。”
沈十八點了點頭,也不想呆在這宮裏,行事實在是不方便,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這次朝華王的案子,皇上是派秦相主審嗎?秦相他……”
秦昭看了看十八娘,歎了口氣,“十八娘,我是你未過門的嫂嫂。”
十八娘聞言,笑了,滿室春風,秦昭一看,整個臉全都紅了。
第六十章案中有案
今日長安城裏的大理寺衙門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因為要三司會審朝華王。
現如今這案子還沒有開庭,周圍的百姓都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同。
十八娘一早就出了宮,和兄姐一起過來搶占了個好位置,在人群之中,既能看見庭審,又不是那麽的顯眼。
“哎,我先頭裏還以為朝華王是個好人,種出了那麽好的糧食,沒想到,當的都是為富不仁啊!”其中一個老嫗痛心的說道。
旁邊的一個膀大腰圓的大娘,將瓜子皮朝天一吐,笑道:“那壞人哪裏會把壞字寫在臉上啊!都得人家破人亡了,聽說連人家的相公都搶,簡直是不守婦道。聽到昨夜裏頭的炸聲了吧,就在我家旁邊,可把我兒子嚇壞了。”
一提到炸聲,周圍的漢子們也來了神,“老娘們知道什麽,那是唐炮,唐炮你曉得吧,當年天子打下長安,就多虧了這唐炮吶,嗖的一下,城門就砸了個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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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七八舌的說著朝華的功過是非,又從唐炮說到了風流韻事,那活靈活現的樣子,好似他們從來都是長在朝華床底下似的。
聽得沈琴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不一會兒,秦相就過來了,連帶著三司最高的長。朝華王穿著紅蟒袍,頭戴金冠,並無麵紗遮麵。淡定自若,好像隻是來旁聽的,並非被告,看到周圍的人,還親切的笑了笑。
“帶原告蕭然。”秦相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蕭然很快就被人抬了上來,上並無誥命,以民告,先就被打了個半死,自己已經走不上來了。穿著一孝服,一雙眼睛紅腫得像是胡桃夾子一樣。一見到朝華,就狠狠的吐了一口痰。
“妖婦,還我公婆命來,還我相公來。”說完,淚如雨下,本來就生得好,又哭得雨帶梨花的,很快在場就有人跟著小聲的泣起來。
“蕭然,本問你,你狀告朝華王,可有憑證?”
蕭然重重的的磕了一個響頭:“大人,民婦苦心鑽研三年,方才有了玉黍釀,每一次釀酒都有詳細的記錄,直到最後一次就。大人可以看看筆墨新舊,就知道如今這朝華閣裏大賣的玉黍釀的確是出自小婦人之手。”
說完,從懷中舀出一個包袱,遞給了一旁的衙役。
又接著說道:“另外,當日朝華閣強買酒方子不,來我們酒坊裏打砸搶之事,我亦尋了酒坊裏的夥計,鄰裏鄉親以及蘭陵當地的酒商,共同寫下了證詞。”
“還有我公公被打傷之後,小婦人尋了回春堂的大夫為他診治,確認是鈍毆打傷醫治無效亡,有回春堂的大夫的證詞。還大人明鑒,還我一家公道。”
朝華這才認真的看了看蕭然,這姑娘顯然是有備而來。
“手下的人辦事過分了些,若是真打著我的名號做下這等事,不消蕭娘子告狀,朝華也會懲他們。隻是蕭娘子,人心叵測,你可別中了某些人的計,當了別人手中的刀。”
朝華對著蕭然,一副毫不知,卻又通達理的樣子。看得周圍的人又是議論紛紛。
“的確啊,蘭陵和長安這麽遠,下頭的人怎麽辦的事,朝華王也不知道呀。”
蕭然卻是冷笑出聲,“王爺把人命當什麽,就是過分了些?鄉親們,今日是我蕭然,改日就會是你們,到時候朝華王一句下人過分了,咱們的親人就白死了嗎?”
“朝華王的產業涉及萬萬千千,一人之力能夠想出那麽多方子嗎?你們可曾想過,這些方子都帶著我們這些創造者的淚。就是這樣強取豪奪,奪去了我們的全部。”
秦相看過證據,點了點頭,“這事認證證俱在,玉黍釀的確是柳氏酒坊所有,朝華閣蘭陵酒坊的掌櫃的,已經在獄中全部都招了,他承認是眼紅這酒坊,才派人搶了過來,隻是完全是他個人所為。所以蕭然,你並無證據證明,此事與朝華夫人有關。”
百姓們聽到說此事竟然是真的,都有些麵麵相覷,原來朝華閣竟然真的會搶人的方子……
朝華也回過頭去,看了秦相一眼,又回過頭來。
蕭然哈哈大笑,指著朝堂上的大匾額,罵道:“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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