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玉盒已經空了,蠱母不翼而飛。
“吃完啦?”桑遠遠友好客氣地問道。
幽無命角重重一,繃著臉道:“這蠱母與蠱,并不是用不滅火煉出來的,用的是那與氣運相關的七彩力量。蠱走云氏子弟的氣運生機,都會匯聚到蠱母這里,供那老東西取用。”
云許舟發了好一會兒呆,終于認命地笑了笑:“所以,他就是天壇壇首,亦是幕后黑手。”
桑遠遠輕輕點了點頭:“論資歷論實力,應當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了。”
“所以什麼退位讓賢,什麼天意詛咒,不過是掩蓋他吸食子孫后輩的髓這件事罷了!”云許舟怒極反笑,“他圖什麼?長生不老,得道升天?”
“或許。”桑遠遠皺起了眉頭,“眼下他的實力恐怕比想象中更強。”
云許舟瞇了瞇眼:“而且,他還有強大的盟友。”
“哦?”
云許舟長嘆一口氣,往椅背中一靠:“他手中掌握的勢力便是云氏一族。要縱這麼大規模的自相殘殺,不可能。所以,他做應,而那外部勢力,則出手滅殺云氏銳。等到只余下可控的人時,他再下蠱,一代一代,著子孫后代吸。”
扶著椅背站了起來,踱出兩步:“但他不能毀了云氏基。若是云氏徹底沒落,那他便了最重要的籌碼。這傷男不傷的線蟲,最是合適。留下一院子人,還得照顧著家中病弱的男丁,生不出什麼野心,卻又永遠留有自保之力。”
這麼一想,便都能說得通了。
桑遠遠點頭道:“如此說來,與他合作的,必定就是姜氏了。皇甫氏應當是被蒙在鼓里,做了他們的擋箭牌。”
“嗯,”云許舟嘲諷一笑,“這些年來,云州境輿論,向來認定東州是黑手。”
“這其中,仍缺一環。”桑遠遠沉道,“地下的,我與幽無命也親眼看見了,但無法將它與云帝做的這些事聯系在一起。”
幽無命笑了笑,懶散冷淡地說道:“神的,必在天壇。”
“不錯。”
“只是,計劃得改一改了。”桑遠遠面沉,“夜探祖廟之事,此刻必定已傳到了他的耳中,此刻京,定是自投羅網。”
云許舟皺著眉,重重點頭:“那……我們回去,從長計議!”
“等等。”
幽無命在屋中踱了幾步,反手出刀,用刀背在整間大殿上敲敲打打,側耳聽著回聲。
片刻之后,他踱到暖玉榻旁邊,隨手一掀,將它掀到一旁。
手一晃,黑刀直直往地面刺去。
鐺——
“下面有東西!”云許舟雙目一睜。
幽無命這里敲敲、那里拍拍,掀起幾塊磚,出一扇黑鐵暗門。
撬開門,底下是一條黝黑的暗道,不知通往何。
桑遠遠驚奇道:“原來,他故意把蠱這樣的大大咧咧放在暖玉榻里,是為了掩飾更大的——若真有人闖進來,發現蠱之后,必定會第一時間離開這里去理蠱。”
可惜幽無命不是正常人。
三人對視片刻。
“走!”桑遠遠揚手拋出一朵食人花,吭哧吭哧就帶頭鉆了下去。
“桑果你這花不錯,十分實用。”云許舟由衷贊嘆。
桑遠遠得意地瞇起眼睛:“跟我走!”
帶頭走進了暗道。
云許舟隨其后。
幽無命抱著手,偏著頭,著那道小的背影出神了片刻。
原本他還有些嫌棄云許舟——多了個外人,小桑果都不會出那種的依賴人的模樣,令他心中很是不爽。但此刻卻發現,略帶一點驕傲得意的模樣,也可人得很。
像只自信的雪松鼠。平時就圓圓一團,有需要了,也會亮出爪爪來,有點小兇。
正當幽無命著桑遠遠出神時,眼前的通道忽然重重晃了一晃,腳下傳來陣陣集恐怖的震。
幽無命雙眸一瞇,聲音低而急:“小桑果!”
他一掠而下。
桑遠遠正回頭過來:“地震了?”
幽無命上前攬住,偏頭對云許舟道:“你上去,召集人手,以備不測。”
腳下大地再度晃了一晃,通道頂端簌簌地落下凍土,轟隆嘶鳴聲回在耳畔。
“好!”云許舟道,“你們自己當心!”
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話音未落,人已掠出了通道,大步離去。
桑遠遠看了看幽無命收回袖中的那只手,抬眼他:“要是堅持不走,你是不是打算把丟出去?”
“小桑果!你真是我腹中的蟲!”
桑遠遠噗哧一笑,著嗓門道:“攝政王又不是那種——‘我不依我不依,我不走我不走我要陪著你們’的矯人。”
聰明人,都懂得審時度勢,知道自己究竟是助力還是拖油瓶。
幽無命挑起了眉:“還有閑心說笑,看來小桑果對眼前局勢已有判斷了。”
“不錯。”反手攬住了他的腰,“我若沒料錯的話,一定是個大家伙在下面!”
話音未落,便見面前黝黑的通道迅速扭曲變形!
腳下踩踏的地面亦是忽然高高隆起!
桑遠遠往上方拋出一朵食人花,旋即,兩個人便被一巨力頂向上方,撞在了厚實的的花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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