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晚飯。
孩子們還有他們的事。
讀書的還要讀書,練字的要練字,看一些雜記畫本,也要一起聊聊天,做點小手工。
韓巧、蘅毅喊了曾阿三過來。
曾阿三這些日子每天都在城里轉,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二流子一塊玩,還真有幾個玩到一,要聊天逗樂子。
孩子們有孩子們的天地。
大人有大人要忙碌的事。
等到曾阿三過來,蘅毅先和他聊了一會。
多數時候是曾阿三在說,蘅毅再聽。
都是他打探來的小道消息,以及那些大戶人家錯綜復雜的關系。
土生土長的城里人,對那些大家族的姻親關系還是知道的,至于暗地里的關系就不知道了。
畢竟是底層的老百姓,怎麼會知道權貴家更多事。
能知道誰家跟誰家是姻親都已經十分了不得了。
有好些人本連誰家是誰家都分不清。別說姻親,連住那條街都不知道。
蘅毅著重問了馮家,恭親王府。
“這種也就是知道點皮,再往里那些人不說,想來也是不知曉。”曾阿三小聲。
又補了兩句,“等幾日再混一些,興許能知曉更多。”
“倒也不用刻意打聽,順其自然的聊一聊就。”韓巧從里屋走出來。
懷里還抱著阿耀。
阿耀這會子還神著不想睡覺。韓巧才抱出來,就被蘅毅接過去了。
曾阿三連忙起行禮,“見過太太。”
“坐。”
“謝太太。”
曾阿三恭恭敬敬坐下。
他可是知道,自家兩個孩子這幾日都跟著大爺去恭親王府,其名是陪同,實則跟著去讀書、練武了。
兒子是沒什麼練武天賦,但是閨天賦極好,回來那興高采烈的樣子,瞎子都看的出來,進步神速。
爹娘子因為吃得好、心好,病了有大夫看診抓藥,健朗許多。
曾阿三對韓巧越發激。
“你跟這些人打到可不能學壞了,不然我怕沒法跟琴兒代。”韓巧溫聲。
“太太放心,小的不會學壞。”
面對這些,他早已看的明明白白。
其中陷阱,彎彎繞繞。
“我相信你,對了,老爺明日就去衙門當差,到時候會有不捕快同僚……”
韓巧想了想后對蘅毅說道,“你得知道他們住在哪里?家里有什麼人?家庭狀況如何。”
慢慢的走起來。
郴州城比起普益縣又會有所不同,人際關系得掌握好。
蘅毅點頭。
韓巧又讓端月拿五十兩銀子給曾阿三。
在外面打探消息,口袋里沒錢可不行。
尤其曾阿三初來乍到。
“你也要防止那些人設計拉你去賭錢,吃酒什麼的也要留個心眼,邊帶個會武功的小廝。不論什麼時候,都要以自己命為重,可明白?”
還是怕曾阿三看見什麼大事想立功,連命都不顧了。
只是想知道郴州城有那些地流氓,家里什麼個況,找兩個能用的用起來。
有些時候,這些地流氓其實也有他們的道道。
韓巧又吩咐了曾阿三一些要注意的事項,便讓他回去休息。
等人離開后,才與蘅毅說著明日可能會遇到的事。
“這樣子的大城里,肯定有很多派系,有些人效忠恭親王,那麼自然有人效忠皇帝。你跟誰都不要太過于親近,更要尋思他們所說的話。”
“我都記下來,回家與你細說。”
“好。”
蘅毅也不是蠢笨的人。
只不過魚龍混雜的郴州城,肯定比普益縣人際關系更復雜。
他們現在沒有一點基,也沒有靠山。
但偏偏一個有本事,一個能賺錢,所以暫時還是香餑餑,有人會暗中拉攏。
不管是皇帝,還是恭親王,他們現在都最好不要站隊。
見過恭親王妃,很通的一個人,還有世子李肇,也不是簡單人。
出名門的外家,心有謀算的母親,自也有本事……
韓巧不想蘅毅去掙什麼從龍之功。
一將功萬骨枯,更別說為帝王,要踩著多人的才能爬上去。
夫妻兩人相互依靠著細聲說話。
曾阿三回到后院。
韓巧這邊撥了一個小院給他們一家五口,還有個丫鬟伺候,兩個老的依舊是看后門的活,偶爾也會幫忙掃掃地什麼的。
曾老爹見到兒子回來,趕喊道,“來來來,咱們爺兩喝一杯。”
“爹,琴兒不讓你喝酒。”曾阿三道。
這個家很早就是琴兒當家,說一只要是對的沒人敢說二。
曾寶兒素來豁達,也聽話,姐姐讓干啥干啥。
“琴兒允許了,就一點點酒,你還以為夠咱們爺輛胡吃海喝?”
進了堂屋。
桌子上還擺著幾個小菜,葷素搭配著。
曾琴兒端著一個大碗過來,里頭是片湯。
“我來,我來。”曾阿三連忙上前接過大碗。
曾母端著包子饅頭進屋。
曾寶兒忙著給爺、爹倒酒。
“今兒啥好日子?”曾阿三小聲問。
忽然吃這麼好,就有點寵若驚。
“我這幾日武功又進步了,寶兒還得了王府夫子夸贊,都是好事兒呢。”曾琴兒笑著,給親爹舀片湯。
曾阿三笑起來,“那確實是好事,你們要努力啊,將來好好報答太太。”
姐弟兩個用力點頭。
蘅毅到衙門當差,看似沒什麼波瀾,但暗卻洶涌。
馮老爺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后,便有些一籌莫展。
馮夫人寬他道,“蘅毅瞧著子冷,卻是個正直之人,老爺大可不必擔憂。”
“他去衙門當差了,明日還不知道分到誰手下辦事……”
這衙門里即便是小小的一個捕頭,也有派系之分,也有效忠的人。
而蘅毅了誰的屬下,他往后基本上就是跟著誰。
怎麼能讓他不愁。
他又不能直接跟蘅毅說,恭親王他要造反,你得離恭親王遠一些。
萬一蘅毅野心,直接投靠恭親王,那才是給恭親王直接添上一員猛將。
若是蘅毅真投靠恭親王,恭親王怕是會斥巨資來培養。
“……”
馮老爺愁啊。
恭親王府前院書房。
恭親王和幾個幕僚也在商量著蘅毅明日的歸屬。
“衙門里有四個捕頭,其中有兩人是咱們的人,另外兩個一個是總兵張暉廣的人,另外一個是是知府的人。”
也就是說,這兩個效忠的人雖不同,但最終主子還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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