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妄吩咐完後揮了揮手,讓保鏢出去了。
保鏢打開門,等在門口的沈清蕪拎著溫熱的粥走了進來,“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能吃些清淡好消化的食。”
賀妄眉宇之間的狠厲盡數退散,和得不可思議,“你辛苦了。”
將粥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攪了一下勺子,青菜粥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
男人的嗓音有幾分虛弱,好似抬一抬手都十分困難,“我現在這樣,恐怕不能自己吃飯了。”
正要關門的保鏢的表瞬間變得一言難盡。
爺剛剛一臉冷漠狠厲,吩咐他如何置那些人的時候可中氣十足著呢!
沈清蕪細白的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賀妄的邊,後者張口含了進去。兩人就這樣一喂一吃,配合得倒也默契。
喂了大半碗粥,這才注意到男人漆黑幽深的眸,好像剛才喂飯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從頭到尾一瞬不眨地看著。
盯得有些不自在。
“看我做什麽?”沈清蕪垂眸,“專心吃飯。”
“很專心。”賀妄的嗓音沉沉,帶著一微不可察的笑意,“我在想,要是你能一直喂我吃飯,我在病床上躺一輩子也行。”
“別胡說。”的眉眼冷了些,語氣正經嚴肅,“要避讖*。”
男人從善如流地沒再繼續胡說,“沈老師還迷信的。”
沈清蕪喂他吃完了粥,下意識扯了一張紙巾給他,因為這個作,兩人原本就不算遠的距離更拉近了些,兩人的氣息撞,氛圍騰升出旖旎的氣泡。
賀妄斂眸,黑涔涔的眸掃過清絕的眉眼、翹的鼻子和飽滿的淺瓣,眸更暗,結難自地滾了一下。
而就在這時,的指腹不經意地著他的下了過去,原本隻是一個無意之間的小意外,卻為了點燃清晨悱惻氣氛的一把暗火。
兩人都頓了一下,本能地看向對方的眼眸,視線匯時,曖昧似乎融化在空氣中間,不控製地發酵,縷縷地向外擴散。
賀妄的眼眸微垂著,忽然開口,“你知道我昏迷前想了什麽嗎?”
沈清蕪沒料到他會忽然問這個,輕輕搖了搖頭,“我怎麽知道。”
“一是在想,還好你沒事。二是——”賀妄嗓音又低又啞,“我有些後悔。”
後悔?
後悔幫擋刀嗎?
沈清蕪的微,還沒說話,男人仿佛看出了的心中所想,語氣又氣又笑,“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負麵形象?”
“不是。”語氣認真,“你不幫我擋刀我也不會對你有半分負麵看法,沒有誰是該為誰傷的,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你說得對,人的本能是趨利避害。”賀妄眼神漆黑,也很堅定,“但總有一些東西會超越本能,譬如。”
沈清蕪的心跳快了些。
像是一鍋正架在火上燒著的水,溫度緩慢地升高,不知道什麽時候溫度已經達到了閾值,隻是在回神過後才驚覺口燙得讓人有些手足無措。
“我當時後悔的不是為你擋刀,幫你擋刀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他的狹眸中墨翻湧,“我隻是有些後悔,昨天早晨隻親了親你的額頭。”
當時他有些怕自己就那麽死了,一想到早上沒有堅持吻的就覺著自己即使英年早逝也會死不瞑目。
話音剛落,沉默不語的沈清蕪忽然了一下睫,仰頭了他的薄,一即分,“現在不後悔了。”
男人的腔裏被了一縷熊熊燃燒的心火,眸底的暗濃鬱得如同徽墨暈染開。
他抬手上了的側臉,掌心的溫度著皮傳來,細的心緒在沈清蕪的心底開。
下一秒男人就微微低頭覆蓋了上來,吻上了的,輕卻不容拒絕的。
沈清蕪僵在那裏沒有,任憑兩人的呼吸糾纏至深,曖昧不清。
兩人在一起就注定了沒有那麽容易分開,靜謐無聲的病房旖旎浮升騰。
就在賀妄還想要加深這個吻時,沈清蕪才側頭退開,“你剛手完,小心傷口裂開。”
他四奔流的滾燙水還沒有宣泄完,不上不下地屬實有些難,但他看到沈清蕪雪白細長的側頸,富有澤的時,口湧漲的緒一下平定了,又再想到主在他上落下的吻,那點兒求不滿瞬間變了心。
間溢出了一聲低低的笑,他低沉嗓音難掩其中的愉悅,“好,我們來日方長。”
清晨的毫無阻攔地照進來,空氣中飄浮著金的塵埃。兩人之間的氛圍多了一種不言而喻的心照不宣,似乎構建起了一道外人不到的屏障。
沈清蕪起去把玻璃窗打開了,了房間裏的空氣,的大半影都沐浴在曦中,線條被鍍上金暈後顯得和而夢幻。
賀妄的沉沉目落在的影上,眼神越發幽深。
他表麵看著沉穩自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實則心底還有些恍惚,總懷疑自己是不是墜了一個不真實的夢當中。
轉過來時注意到他眉宇之間的神,“怎麽了?要不要睡會兒?”
賀妄輕輕咳嗽了一下,黑眸攫著,“不然,你再親我一下?我老覺得不太真實。”
沈清蕪眉眼清冷,“想些有的沒的,好好養傷。”
他斂斂眸,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也想好好養傷,但心裏想著事,憂思過度恐怕對傷口的恢複不利吧。”
的眉心突突地跳了跳。
賀妄繼續說,“我現在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這一切其實都隻是我的幻想而已。”
沈清蕪輕歎了一口氣,俯靠近,屬於獨有的清淺冷香越發馥鬱,眼看的吻就要落下來——
“咚咚咚!”
病房門被倏地敲響,繼而傳來賀母的聲音,“阿妄,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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