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炎修搖頭，面肅然道：“我復查了羅萬金的尸，和伍郎中驗尸單上的一致，除了胃里的藜蘆和許未消化的小米粥，他并沒有非常明顯的死因。”

“這難了。”凌子萩托著腮，木箸攪拌著碗里的小粥，“那羅萬金是怎麼進荊州的，子昂可有線索？”

司炎修再次搖頭，“荊州的四個門進出記錄都查了，沒有羅萬金的相關線索。”

“那...奴隸呢？奴隸的進出記錄也查了嗎？”聽到司炎修這麼說，凌子萩想起今個在秦淮酒楊庭松告訴的事，連忙問道。

“奴隸？”司炎修蹙眉，“夫人的意思是，別國的流民或者戰俘？”

“嗯！”凌子萩可勁點頭，把今個的事說于司炎修。

司炎修著實沒料到羅萬金還會走這一出，他眉頭蹙道：“這就難辦了，變換份進荊州，再加上藺國的變法里并沒有把別國奴隸這一項納戶部，是誰幫羅萬金藏份，是誰把他弄進荊州，估計查無可查了。”

凌子萩本以為提供這樣的線索，司炎修會順藤瓜的往下找，誰知道得到這樣的回答，頓時覺得有些氣餒。

“夫人莫要擔憂。”司炎修瞥過邊因為羅萬金的事沒了食的子，夾起面前的紅蝦，剝皮放進的碗中道：“查不到羅萬金的進出記錄，不代表沒有線索，還記得余知州說發現羅萬金的燜子胡同嘛？”

凌子萩點點頭，順勢來了神：“子昂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從那里下手？”

燜子胡同在荊州的城北。

凌子萩和司炎修一大早驅車來此，似乎住在這里的人都格外懶惰，艷已然高照，可是挨家挨戶除了幾個出來曬太摳著上虱子的男子，剩下的都是門窗閉、簾子拉，還能聽到屋的鼾聲。

“大人，我們找到羅萬金尸的地方就在里面，這里塵土比較大，您小心點。”余知州領著司炎修在燜子胡同里前行。

隨著眾人腳步疾走一地的黃土沾染在眾人衫下擺，巷子的盡頭出現一個轉角，繞過之后是一扇只能容納一人進的小門。

凌子萩著門上的封條，觀察并無異樣后，上前幾步扯下，率先進。

“咳咳！好臭。”許是這房間終日未曬過太，凌子萩剛進去，差點被里面的霉臭、糞便味道熏得暈過去。

屏住呼吸從懷中拿出薄荷丸，又用帕子圍住口鼻，這才著頭皮往里面走。

燜子胡同本就是貧民窟，這里所有的房間都不大，尤其羅萬金死的這間更是憋仄，雙手展就可以到墻的兩邊，除了一張床和只能容納一人側而過的小過道，剩下的什麼都放不下。

唯一能看出這里有人活軌跡的，就是放在地上一碗發霉的小米粥。

凌子萩蹲在地上，從發間拔出銀簪在碗中攪合一會，之后對著門扉唯一的線照了照，道：“這碗里沒毒。”

司炎修點頭走到凌子萩邊，又端起碗聞了聞，道：“拌了點藜蘆，羅萬金死前應該是吃了里面的食。”

“羅萬金的尸，是在哪里發現的？”司炎修放下碗，轉對著后的余知州問道。

余知州連忙扭頭看向邊的小差役。

“我們發現羅萬金的時候，他就躺在那張床上。”小差役的反應也是機敏，他指著屋的床榻，說道。

凌子萩順著男子的指尖，朝床上看，頓時被滿床的污穢弄得作嘔連連。

這個羅萬金怎麼著也是有手有腳的，而且上又沒有得什麼只能臥榻的頑疾，怎地大小便都要在床上解決？

司炎修雖然沒有很強的潔癖，但是看到床上的凌也不住皺起眉頭。

他給邊的白彥示意。

白彥忍著惡臭戴上手套開始檢查床榻。

羅萬金的生活似乎真的很窘迫，堅的木板床上只有薄薄的一層薄褥子，白彥這麼一扯用力有點過猛，差點把腐朽的床板都拽下來。

隨著他作的有幾個閃閃的東西從被褥里了下來。

“這是什麼？”凌子萩也戴上手套，連忙順著那東西滾落的地方查看。

“銅幣？”

凌子萩蹙眉撿起，有些不明所以地著掌心中的銅幣，若是沒記錯，這好像和梨落肚子里發現的一模一樣。

“子昂，你看看。”想到這，把手中的銅幣遞給司炎修。

司炎修對著看了銅幣一眼，之后又輕輕吹過一口氣，放在耳邊聽了半晌道：“夫人預的沒錯，這枚銅幣和梨落胃里的是一樣的，這是宴國的假幣。”

聽到這，凌子萩的心中倒是沒有多大的波瀾。

畢竟梨落之前是羅萬金手中的子，如今這銅幣從他上找出來并沒有什麼特別的。

可唯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羅萬金都這般窘迫了，為何還要隨攜帶這個在藺國本沒辦法購買任何東西的貨幣？這對他有什麼意義嗎？

就在凌子萩站在胡同口，一臉愁眉不展地著掌心的銅幣，不知從哪里沖出來一名乞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掠過邊，順勢奪過手中的件，快速朝街道上飛奔。

“銅幣！”凌子萩反應過來，提起擺想要追上。

誰知腰間一，司炎修已經快一步把拽回，給邊白彥一個眼神。

白彥領會，出腰間匕首，帶著幾名大理寺輕功極好的捕快追去。

前后只過了一盞茶時間。

待司炎修再次折返回屋，把一些有用的證整理好之后，白彥已經押解著那名搶了凌子萩銅幣的小乞丐走了過來。

“夫人。”白彥把追回來的錢幣遞給凌子萩。

凌子萩拿過，確定銅幣就是羅萬金的，這才把目投向對面的小乞丐上。

小乞丐年齡并不大，看樣貌也就是剛及冠的年紀，渾上下破破爛爛的，似乎是因為奔跑的被擒的緣故，腳下的鞋不知何時還丟了一只。

“你為何要拿這個？”凌子萩說著揚了揚指尖的銅幣。

小乞丐冷冷橫了一眼凌子萩，道：“臭人，放開我，那東西是羅老頭的，你們憑什麼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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