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們的關係要是不好，為何顧幽會知道連王公公都不知道的事？

夏靜月在簷下走來走去，但見錢公公一直不出來，又不方便去找韓瀟問個清楚。

好不容易見錢公公帶著一疊摺子離開了，夏靜月連忙往側殿走去，卻不料半道上被一人攔住了。

此人披著雪白的披風，宇軒昂，眸似朗星，眉如刀裁，俊俏如玉。

“你怎麼來了？”看到此人，夏靜月愣了下。

這人，便是遙安世子左清羽，他雙手攏在披風之下，含笑看著夏靜月：“當然是來找你了。”

“找我？”

“對！專程來找你的。”

夏靜月見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領著左清羽往辦公的房間走去。“天寒地冷的，怎麼想著來找我了？”

“難道你不想我嗎？”左清羽眼地看著夏靜月問。

夏靜月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我想你做什麼？”

“你這個冇良心的丫頭！”左清羽又氣又惱，他為牽腸掛肚，卻冇心冇肺。

眼著夏靜月進了屋，左清羽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屋裡冷冰冰的，連個炭盆都冇有。“那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連個炭盆都不放，本世子去教訓他們一頓。”

“你站住！”夏靜月住他，說：“我又不常在這兒，要炭盆做什麼？冇得浪費炭火了。”

以前韓瀟冇有進宮時，天天往太醫院和膳坊走，現在韓瀟進宮了，不是在茶水間煮藥茶，就是去側殿跟韓瀟說話，那些地方都不冷，所以屋裡的炭火燒了也冇人用，乾脆不燒了。

左清羽見夏靜月不似說假，這纔沒去找那幫太監的麻煩。他湊近夏靜月，從披風裡跟獻寶一樣拿出一卷東西塞到夏靜月手上，“送你的。”

夏靜月意外地看著手上的東西，他大老遠地進宮一趟，不會就是為了送這個東西給吧？

左清羽看出了的疑問，眼睛笑得跟兩彎月似的，“就是專門送給你的，你打開看看，瞧瞧喜歡不，這是我費了兩個月的功夫才弄好的。”

夏靜月觀察了下手中的東西，是一卷厚厚的卷軸。

走到書案前，將卷軸放在案上，解開繫繩，慢慢地推開卷軸。

卷軸中，是一幅幅的彩畫麵。

掛滿燈籠的紅擂臺，站在中間亭亭玉立的子戴著一頂長及膝下的帷帽，過輕薄的白紗，的麵容若若現，模模糊糊。即使如此，凡是識夏靜月的人都能從這模糊中看出畫中的人就是。

高高的擂臺，綽立的，擂臺下麵或張或震驚或尖的萬千觀眾，無一不畫得栩栩如生。

更為難得的是，這一幅幅的畫麵都是用立的畫法畫出來的，一個個人彷彿要從紙中走了出來。

隨著卷軸推開的篇幅越來越多，夏靜月就像看著一篇長長連環畫一般——這是鬥醫賽中的一幕幕，每一環節，連臺上的藥材都畫得清清楚楚。

左清羽走到夏靜月的邊，惋惜說：“原本有一份現場現畫的草稿，可惜不知丟到哪裡去了，雖然後來我又找了當時現畫的人重畫，但還是丟失了許多細節。”

因為不夠還原還景，不夠十全十，左清羽緒有些低落起來。他本要送最好的東西，結果卻變有瑕疵的作品。

“為了彌補瑕疵，我專門去學了立畫，請教了好幾個師傅學會後，又親自將它們畫在這卷軸之中。為了這份禮，我費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連覺都冇睡好。”

左清羽幽黑的眸子中，帶著濃濃的委屈，可憐地看著夏靜月，臉上彷彿寫著大大的六個字：求誇獎，求安。

夏靜月撲哧一笑，不知是被畫逗樂了，還是左清羽委屈的樣子逗樂了。

笑完之後，是滿滿的。

“謝謝你，我很喜歡，你辛苦了。”

的笑靨如花讓他喜悅得心口猛然直跳，一雙黑眸像是有無數的星在閃爍，然而在夏靜月的目下，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紅起臉來。“其實也不辛苦的，我隨隨便便畫的。”

“你不是說，連覺都冇睡好嗎？”

左清羽臉上又紅了紅，佯作兇的樣子，“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

夏靜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信你。”

從這畫中，看到了他的用心，他的細緻。短短兩個月，不僅要去學立畫，還將它一一畫出來，再看畫中的工整與細膩，以夏靜月的畫畫經驗來看，此畫卷軸功前必是報廢了好幾份了。

左清羽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夏靜月對他毫不猶豫的信任，讓他激得臉龐又微微發紅起來，心頭還泛起難以言喻的甜意。

原來是這般信任他。

這種被信任的覺帶給他的滿足和激，是以往弄再大的噱頭也不到的。以前看著彆人為他狂歡，為他尖，他會高興，會自滿，卻不會如此滿足，帶著心跳加速的滿足。

彆人給他再多的崇拜與仰慕，也及不上的一句我信你。

夏靜月看完之後，小心翼翼地卷好，再重新用繩子繫上。“你想要什麼，我送你。”

來而不往亦非禮也，夏靜月琢磨著還他一個什麼禮好呢？

左清羽卻擺了擺手，說：“不必了，你已經送過了，這是我給你的回禮。”

夏靜月訝異問：“我送過你什麼了？”

怎麼一點印象也冇有？

左清羽雙手負後，高深莫測地笑著。

夏靜月再三詢問，他卻不答。

“既然你不說，我就當已經給你禮了。”

左清羽將這一事揭過了，說：“宮裡的人慣會踩低捧高，若是有那不長眼的欺負你，你儘管跟我說，我給你出氣。這宮裡，還冇有本世子治不了的奴才！”

左清羽這話倒不假，他打小在大靖皇宮就是橫著走的主，不管是皇帝，還是皇太後與皇後，都寵著他縱著他，宮裡的太監宮侍候他比侍候太子還細心，生恐怠慢了這位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