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打草驚蛇

後街早已停著一輛黑乎乎的馬車，馬上的四個蹄子包了布團，落地無聲。

車伕駕著馬車躲過幾隊巡夜的差，來到一座院子。

街上一片漆黑，夏靜月也看不清這是什麼院子，隻是信任地跟著韓瀟走。

進了院子的院後，裡頭掛起一盞盞的燈籠，夏靜月終於不用兩眼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打量了院子幾眼，裡麵隻見燈籠，不見半個人影，半點人聲也聽不見。若不是有一個韓瀟領著走，還道來了一座鬼屋呢。

“到樓上去。”韓瀟在清涼的夜中說道。

這一座院子有一座三屋的小樓，爬到三樓之後，樓裡已擺好了茶水，旁邊還有一個正在燒水的爐子，牆上點了幾蠟燭。

夏靜月看了幾眼，窗戶與牆都用黑布蒙著，怪不得方纔在樓下冇看到樓上有燭，原來被黑布給矇住了。

韓瀟給夏靜月倒了一杯熱水，問道：“冷嗎？”

如今是冬季了，天氣一天一天地轉冷，尤其是在夜裡，手腳都會冰涼冰涼的。

夏靜月接過杯子，是一杯白開水，估計他是怕喝多了茶水睡不著。淺抿了幾口，說道：“不冷，倒是有點悶。”

屋不風，又燒著爐子，可不就是悶熱悶熱的。

韓瀟問道：“要不把燭火都吹了，打開窗？”

“甚好。”

兩人便把牆上的燭火吹熄了，打開窗戶。

一陣涼風迎麵吹來，像是夾著冰砂一樣，夏靜月不打了一個寒。

韓瀟留意到了，將放在一旁的披風拿過來，披在夏靜月上，“小心著涼了。”

兩人便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喝著熱水，吹著冰涼的夜風，腳邊是燒火的炭爐。

此時已是子時了，天京城的夜空一片寂靜和深不見底的黑，除了偶爾響起的風聲，還是更夫打更的敲鑼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坐在三樓高上，可以俯瞰著遠的一片片院子，那些院子的簷下都掛著幾盞照明的燈籠，稀稀疏疏的每戶都有幾盞，看上去倒有些萬家燈火的景象。

“可查出了線索冇有？”夏靜月低聲問道。

他們坐在三樓高，隻要低聲說話，樓下和其他地方的人便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倘若在樓下說話，那麼站在高反而能聽見一些，估計正是如此，韓瀟帶到了最高的地方來，以免被人聽了去。

韓瀟低沉的聲音徐徐說道：“緣由是太後聽了一段關於藥盟的小曲，臨時起意與皇上一道出宮看鬥醫賽。我剛去查那唱小曲的，冇想那人突然就淹死了，又細查了一番，發現是在我之前，顧太傅就派人去查了那戲子，打草驚蛇了。至於那戲子是自殺還是被殺，暫時也是一樁謎。太傅府我也派人去查了，事先他們並不知道皇上與皇太後出宮的事，你和顧幽被封前，他們也是非常驚訝，連夜派人去查探各種小道訊息。”

“也就是說，顧幽也不知道此事？跟我一樣糊塗？”

“是的。”

夏靜月這就放心了，既然不止一人被算計，那就有伴了。“你說，我做了前，是巧合，還是同樣被算計的？”

“半是巧合，半是算計吧。”韓瀟皺眉說道。

事到如今，他也說不準到底哪一是算計，哪一是無心柳。

夏靜月雙手疊在桌上，眼睛明亮地看著韓瀟：“你想要我去做嗎？”

他若不想去，有一百種辦法讓自己去不了。

黑暗中，韓瀟的視線並不到影響，練武之人不僅練的是功夫，還能將視力練得一般人好。他含笑看著麵前黑眸閃著慧黠的，低沉的聲音帶著一愉悅：“你想去嗎？”

夏靜月點了點頭，“想。”

“為何？”

“敵在暗，我在明，既然他們這次能算計功，就算我化解了這一次，下次不知道對付我的會是什麼。這一次的前，不管是無意還是有意，總歸來說，明麵上是好事，咱們就接了這一招。”

與其讓對方繼續使招，不如順其自然，後宮與朝廷是最的地方。越的地方，越容易遭人算計，同樣的，越的地方，他們想有所作，就越容易出破綻。後宮與朝廷，那可是有千萬隻眼睛盯著的，夏靜月也可以藉機把水攪混，讓大家一起來找茬。

要善於發群眾的力量，這是某位偉人的話，夏靜月深以為然。

韓瀟明白夏靜月的意思，也看出來了，這個小人年紀不大，卻是個膽子包天的，本就不是個怕事，反而是個唯恐天下不的。不惹事，但事若惹了，那就要捅破天了。

“你可不要再鋒芒了，此事最好表麵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又不傻，當然不會做出頭的椽子。”夏靜月托著腮，蹙著眉頭說：“你說，這一次是針對我的，還是針對你的？是不是我們之間的關係被人發現了？”

韓瀟說道：“我們雖然見麵，但終究是有跡可循，對方若是眼線通天，知道一些並不奇怪。”

因此，他纔會主向皇帝報備與夏靜月認識的事，隻要這件事皇帝心底有數，韓瀟就不怕其他人知道。

於他而言，除了皇帝外，其他人他並不忌憚。

“我們之間的事，他們會知道多？”

“我底下的人口風甚，他們查不出什麼來，估計知道的隻是表麵。”彆的不提，夏靜月治好他雙的事對方定然是不知道的，否則這些算計就不會去針對夏靜月，而是會全麵針對他。他對所有人的威脅比夏靜月大得多了，若是知道他雙已好，隻需出一些小道訊息，就足夠翻天覆地的了。

夏靜月也想到了這一點，既然對方不知道他們最大的底牌是什麼，一切就好辦多了。好奇地問道：“若不是突然殺出一個前，你們的原計劃是什麼？”

“原計劃是你在鬥醫賽亮相後，睿王府請你來幫我清餘毒，以此來公開我們的關係，再借你的名頭做幾樁大好事，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