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詭異

方算盤跟在吳掌櫃邊學習的這些日子，不僅眼界開拓了，眼力也長進了。

麵前的這一桌客人，雖然有五個人，但他能看得出來，這位穿紅的男子纔是領頭的。

方算盤口中介紹之餘，暗中不由多觀察了幾眼。麵前這位男子雖然穿一紅，但毫冇讓人到氣，反而有讓人心底微的邪氣。尤其是那一雙斜飛的眼睛著邪意，極薄的總是似笑非笑的，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角。

方算盤這一年多的曆練總算是練出來了，暗中微驚，但臉上的笑容恰到好地介紹著好時節茶樓的各種飲品。

方算盤口若懸河地一連介紹十幾樣花飲品，把四個客人都聽傻了眼：“這花還能這樣喝？這麼多品類？”

紅男子邪眸掠起一興致，點了菜譜上的薄荷花茶圖畫說：“給本公子來一杯這種，除了喝的，還有什麼可吃的？”

“吃的就更多了。”方算盤殷勤地翻開吃食那一類，“不知客您是要吃飯呢，還是喝粥呢，或者糕點，又或者來點湯和菜？”

紅男子略翻了幾頁，手上的菜譜有三十多頁，每一道菜或者飲品都配有一張圖，全是與花有關的，看得人眼花繚，而畫技湛的圖畫又讓看者食慾大開。

“這些菜，都是由花做出來的？”男子的聲音中，有一種讓人微冷的寒，即使在還有餘熱的秋季中，亦令人覺到遍生寒。

方算盤悄悄打了一個寒，更發不敢怠慢，賠笑道：“對，都加了花，您要不要嘗一嘗這花豆腐？既有豆腐的細，又有花的清香，鹹鮮益中。還有這花羹，用花、銀耳、蓮子等熬，味道清甜，利五臟，延年益壽。”

紅男子隨意點了幾樣，說：“要一份花飯，一份花蛋湯，還有花蝦仁、花，再來一份花餃子和花糕，以及你方纔說的花豆腐和花羹。有酒嗎？”

“有，花酒！還是去年釀的呢！”

“來一壺。”

“好嘞，客請稍等。”

方算盤把菜單寫下後，正離開，紅男子又住他，說：“你這茶樓全是花菜，為何取名好時節，不花樓？”

方算盤轉回頭，笑容燦爛說道：“因我們茶樓纔開張，所以暫時隻有花宴。客若是晚幾天過來，就有桂花宴了。若是到了冬季有梅花宴，至於春天就有更多可吃的花宴了，像玉蘭花宴、桃花宴、槐花宴等，夏季的荷花宴、木槿花宴、芍藥花宴等等。總之一年四季，在我們茶樓，天天都是好時節，天天都是花香四溢。”

“你們東家倒是會吃。”紅男子曲起手指，在桌麵上有一下冇一下地敲著，問道：“聽說，你們東家是一位姑娘？”

方算盤眼尖瞧見，這男子的指甲好長，每個手指的指甲都差不多有兩寸長，修著又尖又利的，看著怪詭異的。他口中打著哈哈說道：“我們東家有兩位，還有一位是安西侯府的世子呢。”

“不知可否請這位夏姑娘一見？”紅男子的目似笑非笑地睨著方算盤問。

方算盤在紅男子的目中，渾不自在，宛如被一條毒蛇盯上似的，他連忙說道：“既然客知道我們東家有一位是姑娘，那也該知道閨閣姑娘向來不見外男，以免影響清譽。客若是非要見東家，竇世子正在樓上呢，小的這就請世子過來？”

“這倒不必了，去傳菜吧。”紅男子揮了揮手說道。

方算盤這才鬆了一口氣，出了房間。

在樓廊上遇見夏靜月從樓上下來，方算盤朝夏靜月行了一禮，本想向夏靜月提起二樓房間有一桌客人甚是古怪的話。他轉而想到王爺的代，小事他與吳掌櫃理，理不了的大事讓竇世子理，儘量不麻煩小姐，他便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

夏靜月從三樓下來，看到方算盤一像模像樣的小掌櫃打扮，不由樂了，走了過去。

聽吳掌櫃說，方算盤為人極為機靈，學東西又快，纔開業幾天就能做到麵麵俱到，是個經商的人才。

“小算，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敢，這些都是小的應該做的，也是小的喜歡做的。”

方算盤這話是實誠話，想他一個小莊奴，卻能當上大管事，跟這麼多達貴人打道，簡直是祖上冒青煙了。而且他喜歡錢，晚上打算盤時，算到天天賺了這麼多錢，看到辛苦種下的花這麼歡迎，他的乾勁十足。

“有冇有遇到刁難你的人？”夏靜月問道。

方算盤搖頭笑道：“來這兒的不是文雅的士子，就是有份的貴人，給小的打賞還來不及了，怎麼會刁難小的？”

“有不懂的，你多問問吳掌櫃。”

“小的曉得了。”

方算盤與夏靜月在樓廊中說話的聲音雖小，卻被那一房的客人聽了去。

“公子，那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夏靜月？”

紅男子耳朵微，超乎常人的敏銳聽力將樓廊的低聲對話都聽了清楚。

他目銳利得如刀鋒一般從視窗過去，落在夏靜月上。不僅訝異於的貌，更訝異於的年紀：“如此年輕？”

那四名屬下來京日子不短，京中之事打聽得甚多，尤其是最近幾天好時節茶樓的轟，更是捕捉了這方麵的許多資訊。

“聽說今年才及笄，公子彆看年紀小，做出事兒一樁比一樁大，如今在京中已是名人一個。去年傳出新書法名震京城，今年弄出風靡一時的苓膏，以及口味獨特的九製陳皮和陳皮梅。還有這好時節茶樓中名立畫的東西，更是逐漸地名傳大靖。”

另一個下屬也把他打聽來的訊息說來：“此不僅才氣大，也是出了名的慷慨。據說傳揚出來的東西，說傳就傳人，毫不吝嗇。先是那一手字，傳出許多模範字供人臨摹，再有如今這震驚世人的立畫也說教就教，開業前還送了教材出去，專門教人怎麼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