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吃出人命

藥不對癥，不能治好病就算了，如果反而吃出人命來，那就是造下大孽了。

偏偏這些藥在民間的名氣極大，百姓們都極為信服。再加上製作這些藥的藥房都是家族式經營，一代代地累積下來，在民眾中的威可想而知。

夏靜月一種迫，越早地將藥效歸類，對癥下藥，就能救治更多的人。

“師祖，您老人家總算來了，孫兒有好些日子冇見到您老人家了。”

夏靜月剛進杏林堂的門，馬六子這便宜徒孫就熱地迎了出來。

杏林堂經過苓膏和九製陳皮的銷售，生意好得不得了，不僅多請了三位坐堂大夫，打雜的、揀藥的都多了五六個。

夏靜月冇看到陶掌櫃那胖胖的影，問道：“掌櫃在嗎？還有掌櫃呢？”

“掌櫃和掌櫃去藥行那邊拿貨去了，您老人家等會兒，他們差不多就回來了。”馬六子殷勤地給夏靜月搬了椅子過來請坐下，又殷勤地倒茶，一口一個老人家喚著喊著。

夏靜月被他一聲聲老人家喊得哭笑不得，“馬六子，我有這麼老嗎？總是老人家老人家地喊，不老也讓你給喚老了。”

馬六子甜得跟抹了似的，又一通的奉承說出來。

夏靜月擺了擺手，打斷他的奉承，說：“我今天過來是有要事的。”

馬六子立即表忠心：“師祖有何事儘管吩咐，孫兒能做到的一定給您辦好。”

夏靜月問道：“杏林堂的各種藥都齊全嗎？”

“各大藥房的藥？”

“對，凡是各大藥房出的藥，外麵都在賣的，銷量還非常高的，不管是藥丸、藥膏、還是藥劑藥，你都給我一份。”

“好嘞，孫兒這就去辦。”

在等待馬六子揀藥的時候，夏靜月瞧見陳老坐在一旁假寐著，過去問道：“陳老，您累了怎麼不回去歇著。”

陳老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嗬欠，說道：“年紀大了，睡不著。”

“我怎麼瞧著陳老您這些日子瘦了？”

“苦夏，吃不下飯。”

“正巧了，我剛帶了幾筐新鮮果子回來，陳老不想吃飯就多吃些果子吧。”說罷，夏靜月吩咐初晴去馬車上搬一些果子下來。

初晴每樣都搬了一些，並拿去後院打水洗乾淨後，放在桌上供藥堂的人吃。

陳老見這些果子非常新鮮，顯然是今兒早上才摘的。做為一個吃貨，自然不會放過品嚐味的機會。

藍玉青看完了病人後，洗手過來坐下，拿了桃子一邊啃一邊說道：“師傅若是再不來，你就看不到徒兒了。”

“這是為何？”

“我家裡讓我回去。”

夏靜月記起來了，藍玉青是藍家的子弟，藍家還是醫世家呢。

醫與太醫不同，一個太醫院有幾百號人，被稱為太醫的數不勝數，廣義上說凡是太醫院的人都可以稱之為太醫。

而醫，是正八品的職，整個太醫院隻有十個的名額，基本上都是醫最湛的太醫占據這十個位子，他們是專為皇帝與太後等貴人看病的。其他人要想請得醫來看病，需要皇帝，或者太後、皇後的旨意才行。

據說，藍家每一代至能出一名醫，如今藍家為不僅出了一名醫，藍玉青的爺爺還是太醫院的院判。在京城醫行中，藍家也是頂尖位置的一號，藥盟長老會必有藍家的一個席位。

夏靜月與藍玉青說道：“你若是想從事醫道的話，回藍家纔是你的前途。”

藍玉青卻冇打采地說：“前途有什麼用，規矩大過人，往後我是一點自由都冇了。”

“是不是你家裡人想讓你進太醫院？”

藍玉青點了點頭，說：“讓我先去考醫生。”

太醫院最底層的是醫生、醫，考上後，可以再考醫士，然後是吏目，再上就是醫了。

醫上去是左右院判，太醫院最大的是院使，正五品。

醫生，又生員，其實就是給醫士、醫等做助手的。

階級分明，層層考覈，想在太醫院出頭，不僅要醫過人，還要資格夠，冇呆過年份的，還不能升職呢。

譬如醫生，得做夠一年纔有資格去考醫士。

藍玉青在外麵逍遙慣了，如今要被弄去從最低層做起，難免到鬱悶。

見藍玉青有些意誌消沉，夏靜月安說道：“隻要喜歡行醫，在哪都一樣。你不是喜歡學醫嗎？在太醫院也可以學，那裡有更多醫湛的太醫醫，指不準你醫能進許多呢。”

藍玉青被夏靜月這一勸心裡好了些，又說道：“我答應父親去考醫生，也是因為太醫院的醫書種類齊全，可以免費觀看。師傅有想借讀的醫書嗎？到時我悄悄抄下給您帶出來。”

“行，到時我需要什麼醫書時，就全拜托你了。”

“好說好說，誰讓你是我師傅呢！”

馬六子把藥堂的藥都給夏靜月取了一份，送到桌上，滿滿的堆了一大桌。

夏靜月冇有立即打包，而是一樣樣地拿起，問藍玉青這是藥是治什麼病的，然後拿紙寫下，與藥放在一起。

這些藥，包裝上隻有藥名，冇有說明藥效，大夫開了這藥，夥計就揀給病人。

藍玉青長於傳醫世家，對這些藥悉得很。

陳老見夏靜月寫得認真，吐了一塊果皮後，問道：“你弄這麼多藥，又問藥效做什麼？”

夏靜月低頭寫著，並說道：“這些藥的藥效歸類不全，譬如這個治頭痛的藥，冇有說明白是治什麼引起的頭痛病。從它的藥味分析，它的藥材應是清肝降火類的，可治實熱引起的頭痛。但若是其他癥狀引起的頭痛病就不能治了，譬如風頭痛、虛頭痛、腎虛腎虛頭痛等就不能用這個藥。如果不仔細說明白，百姓凡是頭痛就會來買這個藥吃，如此不僅耽誤了病，說不定小病吃了大病，甚至吃出人命來。”

陳老聽後，詫異地看了夏靜月幾眼，說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點道理，隻是你這一細分，就有挑釁那些做藥的藥堂權威了。侵犯了他們的權威，他們不找你拚命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