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睇著夏苒霜，“娘娘，臣妾尊敬您。也謝您在百排臣妾時支持臣妾。但今日臣妾是要去送阿嬤的。君上亦代了，今日要臣妾去送阿嬤。”

“這麼說，你是要與哀家對抗？”夏苒霜不悅，“人不要太倔強。聽話的人，尤其聽哀家話的人，才能在后宮有好的生活和未來。”

文瑾被制夠了，事關阿嬤，不能退讓，沉聲道“本宮素來不是聽話的人。娘娘聽本宮的話吧，若是娘娘聽本宮的話，本宮便勸大王與娘娘吃二頓飯，去看看您！”

“文瑾！你放肆！你對哀家自稱本宮。”夏苒霜怒不可遏。

“您先出言威脅的！我所有的忍耐，都是因為與他多年誼，不是因為你！沒有他，你對我來說是誰？”文瑾怒然拂袖。

“文瑾，你敢出中宮一步！哀家便不認你這個兒媳！”

“您認過嗎？您的認可建立在本宮對您絕對服從之上，建立在您兒子險些死在冷宮，需要我回宮幫助他的基礎上。”文瑾深深吸口氣，“抱歉，我無法順從您，把養育人的阿嬤像廢棋一樣轟走。那太無了！”

“你！”夏苒霜曾以為自己同文瑾已經修好，不曾想居然如此不順從的意思，如此不能為所用！

“失陪了娘娘。去送您的恩人柳汝素。您還記得當年您是怎麼托孤，怎麼求放棄的親生孩子和家庭，照顧你的孩子的嗎！從三十幾的年輕人熬了小老太太，終于，被您趕出宮去了！”文瑾便丟下夏太后，去追阿嬤的轎子了。

“能夠照顧皇帝，是的榮幸！一點舊恩，真當回事了。”夏苒霜氣的渾抖，哀家才是后宮主母，文瑾居然看不清局勢，一味孝敬先太后的親信柳汝素，簡直是愚蠢，自己將路走絕了，就怨不得旁人不給臉面！當下該與哀家親近才能保住的皇后之位！

文瑾一路小跑，順著宮道步去追把阿嬤抬走的轎子。

宮

人見是皇后，都在路兩側回避著跪下來磕頭。

遠遠的，文瑾看見一頂小轎子被四個宮人抬著，往宮門的方向去。

“阿嬤！阿嬤！”文瑾急聲著，大步朝小轎子過去。

阿嬤坐在轎子里，手里拿著文瑾小時候玩的一個小布老虎，翻來覆去的看，自生了孩子就在宮里做母，沈子書是最小的孩子，三十大幾生下的沈子書，這二十年和皇帝、瑾兒更親近，這二人更像兒，沈子書只生不養都沒那般親近，親手養的孩子親的很，突然聽見文瑾的聲音，問小蘭道“是不是瑾兒的嗓子？”

小蘭把簾子打開，頭探出去看，看見皇后在朝這邊疾奔，忙說“老太太，是瑾主兒，是瑾主兒來送您來了。”

阿嬤忙說“停轎，快停轎。”

待轎子停下，阿嬤下了轎子，往文瑾的方向去迎，老人家六十多歲了，走起來巍巍的。

一老一小，終于走到一起了。

文瑾一下撲進阿嬤的懷里，痛哭出聲，“阿嬤，他們給你一頂好小的轎子！他們在打發你！我好恨！”

阿嬤卻從容的笑了，在宮中幾十年，什麼樣的場景都見識過，比這艱難的場景也見過不知多，溫的把文瑾摟住，把面頰上的淚珠去，“我的兒，后宮就是這樣了。你有權勢，你說的就算。你失勢，墻倒眾人推。瑾兒，當皇后哪里那麼簡單的。你不爭的子，怎麼能在后宮立足？你不爭，旁人同你爭。若你真想做他的皇后，你就要學會去爭。”

文瑾怔怔的看著阿嬤，阿嬤在說一件

非常抵和不擅長的事。

阿娘說，活下去。

阿說，不準哭。

阿嬤說，你要去爭。

文瑾是聽話的孩子。

“阿嬤，我其實都好厭煩同人爭搶。我只求問心無愧，做個堂堂正正的我。”文瑾輕聲說著。

“你不爭，你走了。你的兒子別人養，你的丈夫了別人的丈夫。你流落在外，你夫離子散。甚至可能打著你的兒子，睡著你的屋子，用著你的梳妝鏡。你甘心嗎？”阿嬤著文瑾淚的小臉，“你也該長大了。你可以暫時避開，但你可以一世避開，不見你的孩兒嗎。記住，后宮里，權是個好東西。有本事握住它，平衡各宮，你才是合格的皇后！傅景桁需要的是那樣合格的皇后。”

文瑾聽后，把阿嬤的話在心底了，可理智告訴，當下必須離開，當下避寵對自己對傅都是最好的選擇，“阿嬤，我會把你接回我邊，孝敬您的。”

一句話可把阿嬤逗樂了，“雖然夏苒霜忘恩負義，不記得當年將皇帝托孤給我的狼狽相。但今日為了立威我離宮，理由立得住。你們的確大了，不再需要母。你羽翼不，接我回來，只是給你自己招惹麻煩。待你能夠立足，你才能夠保護你想保護的人。否則，你的丈夫，你的兒子，你的阿嬤，你的中宮，甚至你的西施小狗，都將不再屬于你，你自己也將被皇門徹底拋棄。”

“阿嬤”

“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好想想吧，孩子。”

“嗯。阿嬤你冷不冷。”文瑾細細的記下阿嬤的話，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阿嬤披上。

“不冷。”阿嬤代，“照顧好自己。堅強再堅強。你是阿嬤的小太。”

“嗯。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阿嬤。”

文瑾又和阿嬤說了會兒話，便與阿嬤分別了。

一日，兩場離別，同桁哥、阿嬤各自一方。

宮里只剩一個人了。桁哥回來又是怎樣一番景。

文瑾在宮門坐了會兒，秋風起，著涼了，咳嗽了起來，小七給披上了披風。

坐了許久，文瑾回到中宮臥寢，看著兒子可的容，念及自己此次被群臣宮的失落，彷徨，糾結，沒有方向，是否夏苒霜當年被上寒山也是這般無奈，夏苒霜曾經是否也不是今日這般狠毒。

文瑾拿起傅景桁清早下的龍袍，抱在懷里，將面頰在他龍袍上膛的位置，拿起傅景桁買給的百果糖，放了一顆在口中，使甜味在口腔彌漫著，“你要平安回來”

文瑾將昨晚在夜市買的許多小玩意兒，螢火蟲，簪子，頭發等分給了周寶林等幾個秉良好的孩兒。

周寶林靠著窗欞子和文瑾說了好久的話，又很有耐心的幫文瑾帶長林，頂好的一個孩兒，說“長林又我姐姐，我可比他大十四。大皇子，你要我寶林才是。”

文瑾難得出個笑臉，“他看你長得像漂亮小孩兒。”

到后夜靜下來了，長林被趙姐兒抱去嬰兒房睡下了。

文瑾拿了學堂建校的圖紙細則歪在床頭在看，看了一個時辰左右，將冊子擱在枕邊睡著了。

后夜里，但覺頸項一涼，一柄寒刃在了咽，帶著些肅殺。

文瑾全孔炸開了，驚醒了過來，張開雙目，但見深夜里床前立著一道人影，那人“大小姐，莫出聲。”

文瑾呼吸了，聽見是個男人的聲音，“是他你來的？”

“是。”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