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朝趴在大哥背上，抬頭朝著遠方看去。

過人群，穿過高聳茂的樹林，約能瞧見石像頂部。

石像用紅布遮擋，隻能瞧見一抹亮眼的紅。

沿途都有人發放香蠟紙錢，還有新鮮花朵。

“聽說神娘娘喜歡花，每年祭祀陛下都會免費贈送鮮花。所有朝聖者都可以免費領取一枝～”陸元宵認真道。

陸朝朝噸噸噸吸了兩口。

【花？我啥時候喜歡花了？】

【我府外倒是栽滿鮮花，那是引財花，招財用的……】

【劍道之祖，也是貧窮之祖……】

【更何況養了七個拖油瓶，簡直吃窮我！】陸朝朝說起過往，一把辛酸淚。

朝聖者眾多，人擁，陸朝朝趴在三哥背上，隻能看見數不清的人頭。

穿過林子，陸朝朝一抬頭，便見十八米高的石像被紅布遮擋，百姓跪於腳下。

陸朝朝仰頭看去：“哇，真高呀……”

“還不止呢。”四皇子滿臉敬意的合十。

外界隻當神乃傳說，但護國寺每年都會為祂做三天法事，告神靈。

藏書閣記載全都是真的。

“當年山河崩塌，河水斷流，萬枯萎，人間宛如煉獄。神便以鮮澆灌大地，骨骼重組山川，剜下雙眼化作日月星辰。”

“的一顆心，永墜人間，帶來無限生機。”

“曾經百姓親自為祂塑過108米高的神像，可神像建之時，轟然倒塌。”

“後來，又改88米。依然倒塌……”

“66米，50米，依舊坍塌……”四皇子極其慨。

“救世之功，足以媲創世帝君。”

“但帝君創世後便杳無蹤跡，世人隻知神，不知帝君。”

“雖是凡人之，但以神魂救世，石像怎能承載如此功德？百姓用鮮灌溉，以磕頭祈求上蒼，才勉強建下18米石像，以供後人朝拜。”

“祂的石像，便是剜眼後獻祭的模樣……”

眾人抬頭朝著石像看去。

此刻，侍衛親自扯下紅布。

破舊不堪屹立千年的石像出現在眼前。

石像上千瘡百孔，遍布著無數傷痕，看了讓人目驚心。

神閉著眼眸，雙手似蓮花狀微捧，高舉過頭頂，仿佛托起萬千生靈。

可所有人瞧見此等模樣，皆是心頭一震，好似掌中托起無限希。

“不知為何，心頭有些難……”李思齊一臉頰，臉上不知何時竟落了淚。

“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敬畏。”

“當時人類麵臨滅絕，是祂帶來生機，托舉起無數凡人。”四皇子虔誠的跪倒在地，靜靜的朝拜。

李思齊沒說話，不管信與不信。

可所有人麵對神像，都生不出輕視，隻剩濃濃的敬畏。

“以凡人之軀比肩神靈，是我們的驕傲。”

陸朝朝眼神落在神像上，瞳孔猛的一，條件反般捂住眼眸。

仿佛刺靈魂，生生不滅的劇痛又席卷而來。

“疼！”陸朝朝猛地捂住雙眼。

小家夥聲音發，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驚恐。

呼呼的小手死死捂住眼睛，痛得眼淚唰的落下。

“朝朝！怎麽了？”陸元宵心頭一慌。

陸朝朝還未說話，太子不知從何出現，將抱在懷中。

陸朝朝大汗淋漓，死死的捂住眼，小小的子蜷，痛得發抖。

“朝朝怎麽了？”陸元宵嚇到了，他從未見過妹妹如此驚恐的模樣。，隻看了一眼神像？

【眼睛疼，眼睛疼！為什麽又出現剜眼之痛！】

又死死的攥住口的裳【好疼好疼……心口好疼……】

“啊，好疼……我的心，朝朝的心好疼……”陸朝朝靠在太子肩膀，痛的小臉猙獰。

太子指尖輕，朝朝已經沒有心，可產生的幻痛依舊如此強烈。

當年雲淡風輕的獻祭模樣，騙過了所有人！

“朝朝，朝朝，都是哥哥不好，我們回家好不好？你不要嚇哥哥……不看不拜，我們回家！”陸元宵早已嚇得落淚。

陸元宵聽得朝朝心聲，心痛無比，他的朝朝遭了太多罪！

“昭公主怎麽了？”李思齊等人皆是大驚。

夙來沉穩的太子早已紅了眼眶，聲音都帶著哽咽，不住的安朝朝。

陸朝朝一語不發，隻瞬間便汗頭發。

“你們祭拜吧，孤帶朝朝休息片刻。”太子看向石像，又想起當年的錐心之痛。

當然會痛了。

獻祭時的幻痛，會如影隨形的跟隨生生世世。

陸元宵早已麵煞白，他艱難的跟在太子後，到一顆百年老樹下。

陸朝朝早已渾，痛得手指都懶得彈，小臉蒼白駭人。

小家夥眼神恍惚：“崇……嶽……”

神恍惚間，好似過太子，看到了的弟子崇嶽。

太子握的小手：“我在，我在……”太子低聲呢喃。

可朝朝神恍惚，沒聽見。

“朝朝疼……”小家夥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這種痛，這些年從未停止過。

重生後，都快忘記還有幻痛。

“朝朝眼睛疼，朝朝心口疼，朝朝全都疼……”

全都像被碾碎一般疼痛。

“朝朝，你該取回自己的千年香火了，它會讓你減輕疼痛。”太子抱著，在指尖輕輕一抹，一滴泛著金的鮮霎時流出。

“什麽味兒啊？一好好聞的香氣……”

“像是草木的味道，吸一口好舒服，神清氣爽渾通泰……”

“哇，好濃鬱的香氣……”跪在地上的百姓吸了吸鼻子，輕聲嘀咕。

的每一滴，都是功德所化。

帶著濃鬱的生機與希。

太子指尖微彈，直直的落於神像之上。

眾人跪在石像腳下，石像灰撲撲的，甚至滿裂紋，瞧著即將崩塌的模樣。

突的……

大地劇烈抖，無數小碎塊從石像落下……

撲簌撲簌落在地上。

百姓驚恐的直起腰：“怎麽回事？地了？”

“天吶，你們快要神像！”有人仰頭看向神像，聲音嘶啞，滿臉震撼。

“快看啊，快看神像！”百姓突然發驚聲，齊齊看向神像。

“神像在發！！”

“不！不！！”

“神像……”

“睜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