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東籬,從今晚后,這世上再沒有貴平,走!
……
思緒涌上心頭,貴平眸間微滯,一直楞在原。
“岳公子,開船嗎?”船家見他出神許久,但后面的烏篷船到了,不好一直占著位置,船家小聲問起。
貴平回過神來,“走吧。”
簾櫳放下,烏篷船慢慢駛離碼頭,又有新的烏篷船頂上。
烏篷船上只有船家和貴平兩人,船家是個健談的,“岳公子很來繁城吧,您看,繁城偏南,雖然雪照下,但是江河都是不結冰的,這才剛開始下雪呢,等再下一陣子,就能見到船在江中走,船篷覆白雪的景致。”
貴平笑道,“是嗎,我倒是不曾見過。”
“那您得看看了。”船家一面劃船,一面說道。
貴平又起簾櫳,朝方才的方向看去。
下雪了,溫印正好撐傘來尋李裕。
李裕心中還在想貴平的事,他剛才沒看錯,是貴平,但他也知曉,在婁府,最后救溫印的人是貴平……
“你怎麼來了?”他看向溫印。
溫印披著狐貍披風,但迎風還是有些咳嗽,“雪下大了,我來找你。”
李裕笑了笑,下上的大氅披在上,然后在的目下,給系好。
大氅帶著溫,暖暖的,驅散了寒意。
李裕從手中接過傘,過指尖的時候,李裕微怔,好涼……
李裕一手撐傘,另一只手握住的手,暖意傳來。
溫印仰首看他。
他溫聲道,“等等,馬上就暖和了,自己也不將息著。”
溫印:“……”
他繼續道,“我會心疼的。”
溫印莫名臉紅。
雪下大了,李裕牽著,朝另一條船走去。
貴平略有失神,好似早前的幕幕都似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轉著,回過神來時,兩人的背影在大雪中漸漸淡去,宛若一對璧人,貴平淡淡笑了笑,放下簾櫳,朝船家道,“是好景致。”
船家朗聲笑起來。
小船悠悠,轉眼間,繁城就在后。
漸行漸遠……
***
時一晃便是兩年,兩年都如白駒過隙一般。
“今日生辰,許什麼愿?”溫印笑著看他,“第三個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李裕啟,吻上間,“許完了。”
——如果有機會,他想來得及回到從前,他希一直平安順遂,希他們一直琴瑟和鳴,所有的事都給他……
李裕眸間淡淡笑意。
溫印想說什麼,但又咳了兩聲。其實這一兩日,一共就咳了這兩聲。這兩年來一直在將養,子真的慢慢好了很多,臉上也有了紅潤,不似早前清瘦了。
李裕抱起,“阿茵,好像真的好了。”
溫印笑,“許是,天蓮草的藥效好?”
李裕附和,“是啊,下次一定好好謝謝漣卿。上次陳修遠還怪氣說我把他滿苑子的天蓮草都拔了。”
溫印湊近,“真的拔了?”
李裕想了想,認真道,“好像,還留了點。”
溫印笑逐開。
李裕看著,腦海里想起早前。
“劉大夫,無論什麼代價,什麼藥材,要什麼,你都告訴我……”彼時,他是這麼同劉大夫說起的。
劉大夫看他,“你是什麼人?”
李裕沉聲,“是我發妻,因為病重,一直躲著我。”
劉大夫怔住,稍許,才低聲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只能好好用藥,安心靜養,旁的聽天由命。不好的是,病了這麼久,一直在拖,所以留了些病,你也看到,咳嗽,雨天就腹痛;但好的是,我也沒想到到眼下還活著,比旁的男子都堅韌,心里有念頭,就一直在堅持……”
“那就讓一直有念頭。”李裕垂眸。
劉大夫垂眸。
李裕抬眸看他,“不管天山雪蓮也好,千年靈芝也好,編一個,讓覺得自己會好。”
“這……”劉大夫詫異。
李裕看他,“剩下的給我。”
劉大夫會意,但也輕嘆,“明,未必會信。”
李裕篤定,“會信。”
劉大夫凝眸看他。
他繼續道,“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陪一道;哪怕一年,兩年,我都陪一道。”
劉大夫愣了良久,“好。”
……
李裕收起思緒,溫印撒,“我想吃豬蹄了。”
李裕笑著喚了聲,“利安!”
利安,“陛下。”
“有人要吃豬蹄了。”李裕開口,利安便會意,趕吩咐膳房去做。
東暖閣,溫印躺在他懷中一面翻書冊,一面等著豬蹄來。
李裕也看著折子,像這兩年來最平凡和普通的一日一樣,兩人在一,他忙碌,也做自己的事。
但他余看向,是真的一日日好起來了,承蒙上天眷顧……
“下下,別鬧,你就不能學學臘初嗎?”口中念念有詞,李裕角微微勾了勾。
“陛下,娘娘,永安侯世子和大小姐來了。”利安通傳。
瑞哥兒和小鹿……
“傳。”李裕放下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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