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祭酒兼工部侍郎,早前還是郡守,這幾個職位八竿子打不到一,柏靳這用人也實在奇特了些。這幾個職位都能兼做,這人怕是能做宰相的料,要是都能做好,怕是先做了宰相再做的這些,誰會啊?”李裕嘆。
“不過。”李裕又笑了起來,“下次見到,我還真得謝謝,也請教一下,同你聊什麼了,拿一座鐵礦當嫁妝?”
“就聊了些商家的事兒,益匪淺……”溫印也不瞞他,早前他還在想著李坦的事,未必合事宜,眼下同他說起岑清對北輿覆國的論斷,李裕聽著,從起初的一臉笑意到慢慢陷思緒。
溫印輕聲道,“是不是?我當初聽的時候也覺得震撼,柏靳用人不會這麼簡單,岑清說的很多東西都讓我頗多。所以我覺得說的是對的,像鐵礦這樣的東西,至在眼下,在你手中合適。商家逐利,這些鐵礦會外流,可只有長風安穩,經商也好,務農也好,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李裕看,笑而不語。
稍許,李裕端起茶盞,“溫印,你偏心我……”
溫印笑道,“不是偏心,是覺得岑清說得對。生意有很多種做法,貿易往來是,手工和生產也是,以前沒往這想,眼下想了,覺得可以做的事很多。從蒼月回長風的一路,我一直在想說的事。蒼月我不清楚,但南順一定是這樣的,陸路和水路通的打通,將關系民生的商貿握在朝廷手中,所以這些年南順偏安一隅,很安穩,即便出了昱王之,很快平息,也同樣可以出兵攻占濱江八城,往西,還應對了西戎,南順的底子很厚,厚積薄發,什麼時候
長風也這樣,百姓就能真得太平了,南順就在這麼做了……”
李裕放下茶盞,“我知道,許清和沒死的時候,一直在改革,就因為做這些事,背后痛罵他的世家和宦很多,很多人對他深惡痛絕,但他把持朝政,南順元帝又力他,他同元帝的關系,旁人不敢他。所以這些人罵是罵,但怕也怕,許清和手段很多,不停在這些世家中周旋,該瓦解的都瓦解了,大權都在元帝手里。可惜后來昱王之,許清和死了,但因為他推行的所有政策都有條理,記錄在案,每個人分工細致,即便他死了,這些機構都在運轉,五年,十年,十五年,甚至二十余年要依次做什麼,都很清楚,所以他在不在,南順都在繼續往前。君臣之間,要有默契,也要有信任,我相信元帝是慶幸的,因為有許清和,什麼時候長風能出個許清和?”
溫印看著他,他說起朝事的時候,就全然像天子模樣了,不像早前。
溫印溫聲道,“你有江之禮和銘躍啊,你們之間一樣有默契,而且,就算是許清和,一開始也不是許清和,是同天子一道走來的,你同江之禮和銘躍也可以。”
李裕看,良久,眸間笑意都未斂去,“溫印,我何其有幸,能遇到你……”
溫印湊近,“大概是,旁人也不會同我搶被子,你會。”
李裕笑開。
等這一波水沸,又盛了茶出來,這一次,茶味比早前清淡了許多,也好口。
李裕看向,“阿茵,其實我有話同你說。”
溫印看他,“怎麼了?”
難得這麼正式,又分毫不像玩笑話的語氣,是真的有事要同說。
李裕看著,溫和道,“溫印,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溫印微怔。
李裕溫聲,“有好多想做的事嗎?那就去做,這次,換我做你后盾。”
“李裕?”溫印眸間微滯。
李裕繼續道,“方才不是才說了嗎?想做的事這麼多,婁長空不在,靠外祖母一人怎麼做得了?”
“李裕……”溫印眸間淡淡氤氳。
李裕繼續看,“如果不是婁長空,哪有今日的李裕,都說了,這次我做你的后盾,阿茵,做你想做的事,有我在你后,什麼都不用顧及。”
“李裕,我。”溫印間輕咽。
李裕笑道,“等過兩日大婚回門,就稱病,你早前一直病著,旁人都看到的,子沒好全,一直在宮中靜養。到時候黎媽在,也讓清維們留一兩個在宮中,旁的事大監會周全。眼下三月,萬復蘇,你我都有事要做,那就全力以赴。等到中秋之前,我們都建秋山,同我一道見見父皇,那時我肯定很想你了,事忙完,就同我一道回來,沒忙完,就年關前回來,說了以后年年都一起守歲,我在家中等你。”
“李裕……”溫印間哽咽。
李裕手上臉頰,“我是舍不得,但我知道該做什麼,什麼是對的,你我的事,就是你我的事,我們不需要像旁人。所以溫印,放手去做,一兩年,四五年,八.九年,等安心了就回來,這次我等你。”
溫印眼眶微紅。
李裕湊近,“阿茵,你是不是該抱我?”
溫印擁他。
李裕輕聲道,“昨晚睡太早了,要不要補上?”
攬上他后頸的雙臂略微松開,剛剛夠掛在他頸后,又能湊上吻上他間。
他亦抱,兩人在案幾一側擁吻。
而東暖閣外,大監剛尋了兩人要的茶來,等剛到暖閣門口,就見到兩人在一。
大監轉,朝暖閣外的侍使了使眼,侍都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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