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蹲下,手了它,輕聲道,“我也是第一次來婁家,分不清東西南北,你是不是也繞暈了?小心找不到回來的路……”
李裕笑了笑,抬眸時,正好見溫印從屋中走了出來。
李裕目微滯。
在離院,溫印大都著素些的裳,慵懶閑適,也不招搖。除卻年關那幾日都是鮮艷裳之外,這還是頭一次。但那時尚且是冬日,冬日的裳厚,怎麼都會顯得臃腫。
眼下二月,又在定州,去了厚些的衫,這一春讓人眼前一亮。婀娜姿,玲瓏韻致,更襯得若渥丹,姿卓然。
見之人心魄,移目心有不舍……
一人一貓都這麼呆呆看著,正好溫印上前,俯看他,上還有清淡的皂角香氣混合著臘梅花香,“走吧,去見外祖母吧。”
李裕輕嗯一聲,沒怎麼看,輕聲道,“蹲久了。”
溫印手牽他起。
他畔微微牽了牽,手牽他起,他順勢沒松開了,溫印便一路牽去的外祖母苑中。
應當是到了定州,眼下在婁府的緣故,雖然府外府都駐守了軍,但比在路上,困在馬車中的一方天地要自由多了。
溫印同他說起外祖母和婁家的事,也同他說外祖母人很好,不用想那麼多。
他一面應聲,一面手起花枝,習慣了在說話不看路的時候,替善后。
但這次起花枝,李裕好像覺得,他又高了溫印一些了。
李裕笑了笑。
***
原本初次來長輩家中,都是男子同長輩家中的男子一說話,子見眷,但婁家除了婁長空沒有旁的男子了,婁長空又不在,所以李裕同溫印一道在區老夫人跟前說話,也一道用飯。
溫印給李裕夾菜,“這個你不是喜歡嗎?多吃一點。”
“還有這個。”
李裕輕嗯。
區老夫人一直看著他們兩人。
“好了,阿茵,我吃不了那麼多。”李裕不得不提醒。
溫印微訝,“你不是一頓要吃三碗飯嗎?”
李裕:“……”
李裕輕嘆,“阿茵,外祖母還在呢。”
“外祖母在不用矜持呀,想吃多吃多。”溫印補了句。
李裕:“……”
李裕覺得他在外祖母心中的印象怕是抹不去了,但李裕還是沒惱,只是安靜將溫印給他夾的菜都默默吃完,沒說旁的,也沒吱聲。
區老夫人一直打量著他。
李裕雖然年,但很有教養。問他的話,他會應答自如,他人也很聰明,清楚知曉哪些話當避過,哪些話當應聲,年紀雖小,卻很有主見。
雖然宮中才出了早前事,于他而言,算禍從天降,他從早前的天之驕子跌落塵泥,但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郁郁不得志,眼神中也藏了東西。
區老夫人見李裕的時間一共也沒多長,心中卻拿了幾分。
而在李裕這,一頓飯的功夫,也慢慢在清外祖母的子。
外祖母能獨自一人撐起婁家,上有商家的魄力,又沒世家那麼多規矩。在侯府的時候,要恪守食不言寢不語,但區老夫人同溫印一,則不會。
溫印也明顯在外祖母跟前沒那麼拘謹,就像普通人家的百姓一樣,會同外祖母吃飯時說話,也會打趣。
外祖母也會問他的話。
他也鄉隨俗。
雖然外祖母也有時候會特意說話試探他,卻都不大為難,他也如實應聲。
兩人有鋒,但大都點到為止,而后其樂融融……
等晚飯差不多用完,又用了些飯后的水果,區老夫人起,說要散步消食。
李裕知曉區老夫人有飯后散步消食的習慣,溫印同他說起過。李裕心中也清楚,外祖母是有話想單獨同溫印說。
李裕適時開口,“外祖母,今日最后一段城的路,馬車有些顛簸,眼下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屋中睡會兒,外祖母勿怪。”
區老夫人頷首。
是聰明,且留余地。
等李裕回了山河苑,溫印挽著外祖母一道在苑中消食散步,區老夫人一面走,一面問起,“婁長空的事,你同李裕說了嗎?”
溫印搖頭,“還沒有。”
溫印輕聲道,“婁家的事,要先問外祖母一聲。”
區老夫人應道,“外祖母同你說過的,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是。外祖母將婁家都給你了,你就做主,你想告訴他,不想告訴他,都循著自己心意就好,外祖母沒意見。”
溫印見外祖母探究看,也如實道,“我想再等等,婁家有別于朝中,不牽涉其中最好。眼下因為我的緣故,這周圍都是軍,已經引人注目了,但到底我只是婁家的外孫,更深的牽連沒有,外祖母又將婁家幾糧倉的存糧都給了戶部,李坦這也暫時不會將婁家如何。我心中,是想將侯府同婁家劃開……”
區老夫人看,“外祖母都說了,婁家都給你了,劃這麼清楚做什麼?”
溫印笑道,“不一樣,婁家的是外祖母的心,即便外祖母都給我了,也要慎重。等等再說,也不急在一時。而且,這次李裕來定州確實有事,這月要做的事不,不想再牽出旁的。”
區老夫人頷首,“眼下婁長空的份去了蒼月,就讓老魯同你們一道,老魯在定州,旁人總要給些薄面。但你去到何,保險起見,面紗還是帶著,之前沒怎麼在定州過面,這月余,能多謹慎些,便多謹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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