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印看他。

李裕繼續道, “我怎麼都要過去……”

他聲音仍與往常一樣，只是原本的年音里更多了幾分沉穩, 溫印繼續看他, 也聽他繼續道, “李坦生多疑，如果父皇讓我滾，我立馬就離開宮中，李坦一定懷疑。要瞞過他，不讓他往這想，只能苦計，咬牙關, 咬碎牙齒，也跪到昏迷為止。得住也要，不住也要, 而且一定要到昏倒為止……宮中這麼多雙眼睛看著, 演是演不像的，也沒人會信，我沒有退路。”

溫印緘聲。

李裕也輕嘆一聲。

忽得, 溫印覺得腰間一, 是他攬住。

溫印詫異看他。

他近, 下顎近頸邊，“冷，很冷。”

溫印眸間微潤，也忽然會意，他是在說初一宮宴那天。

他聲音漸漸放輕，“但后來就覺不到冷了，只知道雨很大，砸在上不舒服，整個人都不舒服，很難，周圍天旋地轉，還是不舒服，不舒服到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人還跪在大殿外，也跪得沒知覺，迷迷糊糊想起，還得打起神來，繼續跪，要這樣反復幾次才像是真的，所以再難，也要提起神，但又盼著這一次徹底過去，不要那麼快醒……”

他沒說完，溫印指尖輕他發間，環他，“不說了，都過去了。”

他也攬，“其實，我想早些回來見你的，但我不能那麼快回來，阿茵，我沒騙你……”

溫印輕嗯一聲。

李裕繼續道，“意識模糊的時候，我看到岳父了，我知道他不放心，在殿外等我。我讓你別打聽宮中的事，怕你會暴，但你如果擔心我，一定會讓人去侯府問消息，因為初一宮宴岳父在，你這麼聰明一定想得到。所以我請岳父先回侯府，我心中有數，也知曉這些都是必須要做的，但我什麼都不能說。我是不是，還是讓你擔心了，溫印？”

溫印沒有出聲。

是擔心了，擔心了一整宿沒合眼，到第二日黃昏……

溫印輕聲，“沒有，我沒擔心你。”

李裕眨了眨眼，輕嗯一聲。

溫印莫名心虛。

忽得，頸邊微潤，低聲道，“那我想你了……”

溫印指尖微滯。

他闔眸，湊近了些，繼續道，“其實，也沒一直想。”

溫印：“……”

他環住的手更了些，低聲道，“就是好幾次很冷，很不舒服，覺得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想，等我醒了，阿茵，我就回你邊了，我就當是做了場噩夢，等夢醒了就好了，等夢醒了，你就像現在一樣抱著我。”

溫印明顯察覺他仰首。

溫□□中砰砰跳著，不應當才是……

但這麼近，他肯定聽到了。

也聽得到他的。

溫印走神片刻，回神的時候，忽然察覺他的呼吸臨著畔，“把走之前的補回來，可以嗎？”

年音的溫和里帶著醇厚，還有青與曖昧。

下一刻，他攬，屏住呼吸。

他畔沾上畔，闔眸輕聲，“阿茵，我喜歡……”

話音未落，臉上忽然被爪子撓了撓。

李裕：“！！！”

李裕才忽然想起，被窩里，不止他和溫印兩人，還特麼有一只貓！

“下下！”李裕咬牙切齒，他剛才就看它不順眼兒了！

溫印：“……”

下下：“喵~”

被窩里畫風忽然一變，變李裕和下下一人一貓開始鬧騰。

下下靈活，李裕又惱。

溫印剛想挪開避開他們兩個，下下踩著跑開，下下跑開，李裕撲下下就了撲。

溫印：“……”

李裕：“……”

李裕也好像覺得不怎麼對，起被子，卻正好見撐手跪在溫印上，這個姿勢不多不，剛好令人遐想。

“夫人。”寶燕心中想著這幾日殿下都是枕在夫人懷中睡，當下也沒多問，怕吵到馬車中，徑直起簾櫳時，正好看到殿下上蓋著被子，俯在夫人上，有些氣。

寶燕愣了愣，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放下簾櫳。

溫印頭疼：“下去。”

李裕像知道做錯事一般，一聲沒吭，也不鬧騰了。

再加上方才同下下折騰的，又開始咳嗽，咳嗽得不重，就是一直咳嗽停不下來。

等溫印撐手起，替他拍了拍后背。

他搖頭，示意沒事。

等這一陣咳嗽停下，又喝了些水，李裕重新躺回懷中。

李裕這兩日是醒了，但一直神不怎麼好，眼下其實也是，鬧騰了一陣子后，也困了乏了，晌午用過的藥慢慢上頭，又開始像早前一樣迷迷糊糊著。

“阿茵，我想聽你念書。”他見在看書，聽著聲音睡好像是件安穩的事。

“想聽哪本？”溫印看他。

“都行。”他輕聲。

溫印懂了，這是眼皮子都要睜不開的時候也要聽得睡前故事。

溫印隨意翻了兩頁平鋪直敘的，溫聲念起。

李裕慢慢闔眼，的聲音很舒服，懷里也舒服，他其實沒太聽清在念什麼，但也不重要，他很喜歡眼下。他雖然記不得早前兩日，但知曉早前兩日他渾渾噩噩的時候，一定也是這樣的，他枕在懷中，抱著他，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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