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黃金,換一個地名,多劃算的買賣,你說是不是?”祝子安悠悠地回答。
姜葵不語,锃地提起地上的長槍,銀閃閃的槍尖抵在他面前的屏風上。
“我賺了錢,分你一半?”他試探地問。
長槍凝著鐵,毫不。
“你七我三?”頓了一頓,猶豫著提高了分比例。
長槍出刺!竹質屏風撕拉一聲裂了,滿室的灰塵撲撲地騰起來,白瓷的茶碎了一地,茶香氤氳。
彌漫的煙灰和霧氣里,仰著躺倒了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戴著一頂凈角臉譜的白面,整張臉被嚴嚴實實地遮了起來,抹白的眼周涂以染料,呈淡紅。他的半個子被倒塌的屏風在底下,墨的長衫折疊了起來,出素白的里襯。
頭一次見到了他的樣子……雖然這個人藏在長袍和面之下,看不清。
他比自己想得還要年輕,寬大的墨長衫里裹的似乎是一個青年。
鏤空竹屏下的那雙眼睛很是警惕地盯著:“你干什麼?他們是來抓你的,你還不快逃?”
“祝子安!”在他耳邊大吼,震得他輕輕抵住了太,“你休想獨善其!本小姐今日必要跟你算帳!你跟我一起走!”
姜葵戴上斗笠,彎腰拎起拖在地面上的長兩角,狠狠打了個死結。然后一把扔開在祝子安上的屏風,大力地揪起他的領子,一個步把他拎起來攔腰扛在肩頭。
停了一下:江湖傳說這位柳先生的名號取自他的武功……據傳這位名滿天下的中間人毫無武功,弱得同一柳差不多。
看來名不虛傳,姜葵點了一點頭。
他的溫比的略低一些,著薄薄的輕紗有一點涼。他很高,卻比想象得要輕許多,宛若玉削的骨骼有著白瓷一樣的質。
而后,提槍、呼吸、后退、沖刺,縱躍出了窗戶!
無邊無際的夜與月翻滾跳躍,像只燕子般在燈火輝煌的長街上飛馳,甩開來的長發如同一卷漫漫長長的畫卷。后是追兵,前方是茫茫無垠的遠方。
邊的人許久沒了靜,無意間聞到他上極淡的梅花香,明明是夏末,可是沁著新雪的寒意。
第5章 娶妻
◎嗯,我自己選的,我很喜歡。◎
東角樓街巷,月華如練。袂飛揚的領著一群蜂擁前進的乞丐,像一簇卷的云霞呼啦啦地掠過酒坊門口,腳步聲攪得坊前大小酒玲瑯作響。
酒坊主人淡然地瞥了一眼,低下頭去專注地給坐在柱邊的客人倒酒。
“客是第一次來長安城吧?這是長安八景之一,喚作群丐競逐。”
“最前面那個麼,”他抬指,遙點了一下領跑的持槍,“是喚作彩頭的。”
面前的客低低地笑了,仰頭飲盡碗里的酒。月從外面穿進來,迎面照亮了他邊的廊柱。古樸的柱上倚靠著一把大劍,劍寬而厚,沉靜如岳。
-
一個急轉彎,姜葵扛著祝子安沖進了一個無人的小巷。月沿著小巷兩側飛揚的檐角落在頭頂,瑩亮亮的,仿佛打了鬢角的一縷長發。
“江小滿,你打算怎麼找我算帳?”被扛在肩頭的人在耳邊小聲說。
“還沒想好!”姜葵邊跑邊說,“但是肯定不能就這麼放過你!”
“可是你帶著我跑路,好像很是辛苦的樣子。”柳先生諄諄導,“不若這樣:你放我下來,一個人跑起來更輕松?”
“你想得!”姜葵冷聲說,“今日若是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
“他們北丐只抓你一個人,你帶著我反而逃不掉。”他繼續諄諄導,“你放我下來,一個人先逃,回頭有時間了再找我算帳,可好?我保證,等到那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時背后的對話聲如洪鐘般響起——
“二幫主,他們有兩個人,那個被扛著的要不要抓?”
“管他什麼人,統統抓起來綁回去打!”老頭兒的怒吼聲洪亮,“跟小賊混在一起,必然不是什麼好貨!”
——姜葵明顯地覺到邊的人默默地了一下結。
“調頭。”他在耳畔輕輕嘆了口氣,“聽我指揮。”
“哼,”扛著他的猛地一個剎車,迎向了背后的群丐。月潑灑在的上,襯得威風凜凜、英氣十足。單手握槍,強大的氣場一時令對面的人群不敢冒進。
緩緩抬手,槍尖倏忽向上一指!
“看!”低喝。
隨著那一喝,所有人的目都忍不住跟著那一指向上看去。
“百試不爽……”姜葵笑著單手用槍桿子開了人群,帶著祝子安朝來的方向突破了出去,“你們這麼喜歡看月亮啊?”
“酉五……算了你聽不懂。往右前方再偏一點。”祝子安打斷。
他抬指,遙遙地指著燦爛的天穹,“看見那顆星星了嗎?跟著它一直走。”
弦月鉆進了層云間,漫天星辰的越發地盛大了。閃爍的星輝下,持槍帶著墨年步履匆匆地穿行過許多無人的街道,最后鉆進長街盡頭那座青幔白馬的車里。
“駕——”趕車的人頭戴斗笠,揮舞著鞭,縱馬跑在青石磚的長路上,把后面的群丐拋在了道路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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