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蘊默了一會，拿起手機，對做了一個“噓”的作，開始打電話。

電話接通。

“溫叔叔，現在方便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您說。”

溫如楠那邊大概是在找地方，方便說話，把電話掛了。

很快，他就打了回來。

“小蘊啊，什麽重要的事？”

“是這樣的，今天我聽見葉先生與人打電話，好像給你們批項目的人出事了，可能會被調查，這事您知道嗎？”

溫如楠心裏一驚，手有些穩不住，他兩隻手握住電話，著急道：“我不知道啊，出什麽事了？”

“葉先生也不太清楚什麽事，他也是飯桌上聽人提了一下，這事應該還沒拿到臺麵上來說，我聽到了就想著和您說一聲，也不知道對您有用沒有。”

“有用有用，小蘊啊，叔叔得虧有你啊，你真是個好孩子，叔叔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咱們改天再聯係。”

“好的，叔叔再見。”

蔣蘊掛了電話，衝丁悅眨了眨眼，“你說溫如楠會不會上當，然後自投羅網？”

丁悅挑了一下眉，“會，但以他謹小慎微的格，不會輕信，一定會四打探一番再去問楊釗。”

一個小時後，監聽裏出現溫如楠和楊釗的對話。

“老楊，南九碼頭項目不會有問題吧？”

“有什麽問題，你們不是已經開始招標了嗎。”

“正是因為走到招標這一步了我才擔心。”

“放心吧，多年的老朋友了。”

“米國L城的房子，產權證……”

“電話裏說這個幹什麽，我還有事要忙，不聊了。”

楊釗掛了電話。

“這老狐貍是真狡猾，現在說話這麽謹慎。他大概是猜到手機被監聽了，換了一個手機，卻沒想到我的病毒是種在他電腦裏的，他用新手機一掃碼，木馬就又種上了。”

丁悅一臉得意，就國的這些個反監聽設備，哪個都不是的對手。

蔣蘊的頭，“真厲害，先看看米國L城的房產是怎麽回事吧。”

丁悅比了一個OK的手勢，手指在鍵盤上劈裏啪啦一陣敲，“兩個月前，也就是二月十四日，米國L城一家房產買賣中介過戶了一套價值185萬刀的別墅在ZhaoYANG名下。”

蔣蘊激的雙手擊了個掌，“有這些就夠了吧。”

丁悅點頭，將剛剛截取的電話錄音和楊釗在國外的房產信息一起打包發送給了紀委。

“老狐貍再厲害也比不過你這小狐貍。”蔣蘊有點崇拜地看著蔣蘊，

蔣蘊很謙虛的揮了揮手，“主要姓溫的太蠢了。”

其實打電話的時候，有想過直接問溫如楠，問他與楊釗之間有沒有不正當易，但是溫如楠這個人，蠢是蠢了些，還算是謹慎。

如果一點風聲都沒有，自己貿貿然提起，事後他難免不會懷疑自己。

現在前麵已經鋪墊了這許多，他給楊釗打電話之前也一定打聽了，楊釗明麵上雖然無事，但風言風語肯定早已傳開，他是擔心狠了才打了那個電話。

如此，即便以後他們的對話被捅出去，他也隻會悔恨自己不該打電話，懷疑不到蔣蘊頭上。

丁悅卻有另一層擔心，“如果楊釗被抓了，難免會牽扯出溫如楠。南九碼頭項目是靠行賄這種不正當手段拿到的，定不會僅是項目停工接檢查這麽簡單，說不定整個項目都會被收回，這樣一來，葉雋會不會遷怒於溫墨染啊？他可是咱們下一步計劃的關鍵。”

這個問題蔣蘊也想過，其實一開始並不確定溫如楠有沒有行賄，想著以他那謹小慎微的格，多半是先開個空頭支票，等項目完工，風頭過後，再找個機會兌現他的許諾，風險會小很多。

隻要把楊釗拉下馬，項目就會停工接調查，溫如楠是項目的牽頭人，出現問題自然難辭其咎。

這樣就可以在葉雋耳邊吹吹風，哄他將溫如楠踢出董事局就好。

到時，自己再把葉雋與說過的解決方案告訴溫墨染，讓他去將功補過。

那一切就是所計劃的那樣完。

但是，現在溫如楠實打實行賄了，南九碼頭的項目，政府不可能再給溫氏。

自己什麽都不用做，溫如楠就一定會被踢出董事局，而且此事與溫墨染無半點幹係，葉雋沒有任何理由遷怒到他的頭上。

事到如今，唯一對不住的人就隻有葉雋了，他貌似對這個項目很看重。

想到這裏，蔣蘊冷哼了一聲，葉大總裁不是自詡最懂規矩的生意人嗎？做生意麽，收益越大，風險越高，他自然也是能承的。

對丁悅笑了笑，“無事，不用擔心。”

說罷，躺回老黃前些天著人給送來的電躺椅上，按了一下右手邊的控鍵，椅子開始頸部按。

“這個舒服的，給你也整一個？”蔣蘊滿意地閉上眼睛。

丁悅塞了個棒棒糖裏，“看來你心裏有數了，那我也就不閑心了。”

走到椅子旁，拍了拍真皮椅靠，“行啊，給我整一個，給小晶子也整一個，等回來，看見咱倆都有，沒有，肯定不願意。”

說起這個蔣蘊睜開眼，提前與丁悅通氣，“大概在漂亮國過得不太好，你見了，說話什麽的注意點哈。”

“是嗎？前天給我發消息還說，我看中的那個最新款的耳機出來了，說要買個送我呢。”

蔣蘊睜大眼，眉頭蹙起，“就那個什麽森海什麽耳的，一個耳機40多萬？”

丁悅笑：“哪能啊，我看中的那個兩萬多。”

蔣蘊坐了起來，“兩萬多也不行，如果買了，你把錢給，記住了。”

丁悅不解，“咱們之間算這麽清楚幹什麽？”

蔣蘊盤著坐好，耐心與丁悅解釋，“我猜一直不回來，是因為買機票的錢都拿不出，所以我什麽也沒問，給打了三十萬過去，我的錢怎麽來的，清楚，我就怕心理負擔重，回來後，一著急了陣腳。”

“哦。”丁悅明白蔣蘊的意思，程小晶回國除非改行，不然還是要繼續混圈子，難免怕急著掙錢走了歪路。

當時出國找機會，很大原因也是不願意妥協娛的一些潛規則。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機。”丁悅一揮手，跟做了個很重要的決定似的。

蔣蘊“嗆”了一下，“是誰說自己早上五點起不來的？”

“這不是聽你說人這麽慘還想著給我買耳機，良心不安嗎，明天一起去，別忘了我啊。”

“知道啦。”蔣蘊說著出手機，定了鬧鍾，又在出行平臺上訂好了車。

……

早上六點半，蔣蘊和丁悅趴在月河機場出站口的欄桿上，跟比賽一樣一個接一個地猛打哈欠。

“這程小晶一個都沒有？還明星呢。”丁悅一隻手撐著腦袋，說話時，食指把眼皮往起，才能勉強看清人。

蔣蘊比稍微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兒去，努力站直了子說話，“有啊，咱們倆。”

“你可真油麥。”丁悅笑了。

蔣蘊有氣無力地跟著“嗬”了一聲。

安靜了一會，蔣蘊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抿了抿，聲音帶了些許嚴肅，“我有事想與你說。”

丁悅看表，不自覺站直了子，“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