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雲這種養尊優的大爺,就算是隨便找地方吃飯,去的也是環境靜謐雅致的私房餐廳。
新城區中心地段的一幢民國式獨棟花園洋房。
環境好,服務生態度優良。
但沒有煙火氣。
坐進二樓的包間,靠窗的位置往下看是條環城而過河流,此時太還在西邊,夕將河麵染淺金紅,河麵上時而有遊船過去。
環河的這條線也是盛州市出名的旅遊景觀線路,一到天氣熱起來時就會有不人來打卡,多得是年輕小,慢慢悠悠晃完這條水路,依偎在一起說著開心的悄悄話。
顧慈撐著下看著窗外,思緒也開始懶懶散散飄遠。
和江懷謙以前也坐過這裏的遊船。
過去那三年裏,他對真的沒話說,非常稱職的男朋友。
本科還沒畢業的時候課業力很大,他也很忙,可兩人再忙也會時間在一起認真談。
每當那時候,都會忘記江懷謙已經是江家爺的份,隻把他當是自己小時候的玩伴,是那個福利院裏有些孤高的男孩。
“在想什麽?”
江祁雲清淡的聲線打斷了的思緒。
顧慈收回視線,看向自己麵前英俊的男人。
微微笑開,漂亮的桃花眼彎起弧度。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江祁雲睨著算不上真摯的假笑。
“假話。”
顧慈隨口說:“想去船上坐一圈。”
“本地人不會來這種無聊的旅遊景點。”
他對的想法表達不屑。
顧慈的睫了,又向窗外,“可我不是本地人啊,畢竟我是年之後才來盛州生活的,說實話也沒怎麽過這裏的風土人。”
“真話是什麽?”
“嗯……”托在下上的手指不由得微微蜷,指尖輕點著下,若有所思打量著他的神。
思索著那句真話該不該說出口。
真話是——
“我和江懷謙以前坐過這個遊船。”
以為這話說出來江祁雲會說什麽嘲諷的話,可他的表很正常,依舊是先前的雲淡風輕,連眸底都是波瀾不興。
他隻是淡淡道:“你倒是老實。”
說的這個事,江祁雲知道。
約莫是兩年前,也就是在江懷謙邊的第二年,他見過他們兩人在這條景觀河遊船上的照片,還是個夏天,看起來也是這樣的傍晚,兩人坐在船尾有說有笑。
他們離開的時候,江懷謙是背著走的,手裏拎著被河水沾的鞋子。
那個畫麵,好得很刺眼。
而他們在一起的三年裏,那樣的畫麵比比皆是。
也難怪沈曼音看到那些照片後,對顧慈會生出那麽強的敵意,除之而後快。
有些人見不得太好。
沈曼音是。
他也是。
江祁雲用巾慢條斯理地了手,“你為什麽喜歡江懷謙?”
“喜歡還有原因嗎?”
顧慈目裏帶著疑看了看他。
非要問這種答案會讓他不痛快的問題。
何必呢。
有什麽傾向?
江祁雲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等著往下說。
“願聞其詳。”
行吧,既然他想聽,那可就真說了。
“我厭倦的寄居的生活,想要有個自己的家,江懷謙出現的時間合適,他給了我對未來的向往。”顧慈緩了緩,繼而又說,“但後來被他親手打碎了。”
顧慈不怎麽記得自己被拐賣以前的事,記事起就是那個福利院,小孩之間的勾心鬥角,被孤立,又再融,什麽都要爭搶,還要會演,後來遇到了江懷謙,才有了個自己固定的玩伴。
再後來被爺爺收養,又因為念書的原因,住在溫家,最後又被顧韻歆找回去。
每一段經曆,都是寄居。
包括此時坐在麵前的江祁雲,亦是這種關係。
江祁雲聽著說這段話,眉宇間依舊是清淡的,隻是那眼底稍有幾分異樣愫。
他倒了杯茶遞到手邊。
“你小時候長得也很漂亮,為什麽會在福利院待那麽久?”
顧慈一驚:“你怎麽知道我小時候長什麽樣?”
“我住過你的房間。”
顧慈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他大晚上去家找小白那次!
那天晚上江祁雲是住在的房間裏的。
房間裏當然有小時候的照片。
“你怎麽看別人私?”有些惱。
江祁雲稍顯涼薄的角勾起些微弧度,聲線平靜:“我可沒看,就擺在床頭櫃上。”
好吧,暫且相信他的話。
顧慈很對人提及自己的過往,的傾訴不多,而且知道每個人都無法對別人的生活共,並沒有什麽意義。
但江祁雲,似乎是個特例。
他有興趣時,就會打探的過去,今天一句,明天兩句。
不經意間,讓建立起了這種傾訴。
喝了口他遞過來的茶水。
“因為被拐的孩子如果長得太突出,就是有特點,以後會很容易被親生父母找到,所以不是領養人的第一選擇。”
言至此,低垂著眼睫低低地笑了笑,有些自嘲。
片刻後,抬眸定定看著他,說:“隻不過,我父母本不找我。”
小時候沒有父母的時候羨慕別人有父母的孩子,後來那份空缺被爺爺填滿,給了一段親。
後來,當不需要的時候,的父母卻要找回去。
找回去,卻不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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