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秋苒被腰酸疼醒，在床上艱難地翻了個，不自覺地發出一聲歎息，的手剛背過去想兩下，就被一隻大掌替。

“腰又酸了？”

他的手力度適中，有規律地在的腰椎打轉，瞬間緩解了那種酸疼。

“我吵醒你了？”

顧鬱也跟著翻了個，沒回答的問題，“要不要醫生來看看？你老這麽腰疼也不是個辦法。”

秋苒著他的服務，舒服得瞇起了眼睛。

“不用，也沒多嚴重。”

天將亮的時候，秋苒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後的人卻毫無睡意。

整個懷孕期間，胖了，顧鬱反倒瘦了，每天兢兢兢兢的，半夜稍微有點什麽靜，他都會立刻醒來，見沒什麽異樣後，才敢再合上眼。

顧鬱手上作沒停，生怕又被疼醒，在耳廓輕輕落下一吻。

秋苒下樓時，見到還在客廳看新聞的男人，愣了一下。

“你怎麽沒去上班呀？”

“你今天得去產檢。”

秋苒聽懂他的意思，知道他是要陪自己去醫院。

如今半個月就得去產檢一次，懷雙胎的風險比單胎的多得多，所以他也不敢鬆懈。

秋苒心中微甜，看來之前讓他陪自己去產檢還真是對的，每次用儀看肚子裏的兩個小人時，他也會目不轉睛地盯著顯示屏。

他雖然上不說，但心裏卻比誰都在乎。

做完產檢後，顧鬱被去急開會，秋苒還是空腹狀態，便約了齊瀟瀟一起去吃商場東西，中途卻發生了個小曲。

們經過一家手工糕點店時，店員正在和一位老人起爭執，兩個人扯著嗓子，來來往往不人都在看著。

“你們憑什麽不賣給我？哪條法律規定的？”

“大爺，不是我們不賣給你，實在是我們找不開零錢，現在就沒人用現金。”

店員最怕這種老人，不得罵不得，要是一個不小心，到時候出什麽事，他就是全都長也說不清。

周圍旁觀的路人也同樣怕惹上麻煩，也隻是看看，不敢上前。

老人穿得很普通，一水洗淺灰的中山裝，服上還有一個補丁，在整個金碧輝煌的商場裏，顯得格格不。

甚至還有些人出嫌惡的表，像是老人上有什麽奇怪味道一樣。

怕影響生意，有個店員便用紙巾包了塊糕點，走出來遞給老人。

“老爺爺，這個就當我們送你吃了，你要實在想吃可以讓你家裏人來買，或者外賣跑都行。”

“臭小子，你把我老頭子當花子了？”

店員也是氣惱，“你再這樣影響我們做生意，那我們隻能安保來，或者讓你的家人過來一趟了。”

一聽要家人，老人立刻跟個點不起的啞炮一樣，倏地熄了火。

“你！像你們這種破店，遲早關門！”

說著將手裏的糕點重新放回他手裏，他們是苦過來的，不會浪費糧食，但也不會隨便白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

老人手裏的百元大鈔被重新攤平，小心地收進包裏。

店員出勝利的笑容，朝著後兩個人彎腰點頭，笑得一臉諂：“兩位要買什麽嗎？歡迎臨”

秋苒冷笑一聲，“不買什麽，就是要你給那位老爺爺道歉。”

前腳剛要走的老人聞言停住腳步，詫異轉頭，發現是一個孕婦和一個小姑娘。

“老爺爺說的沒錯，我們國家的確沒這條法律，人民幣是我們國家的法定貨幣，任何單位或個人都不得拒收，你們這樣不允許客人用現金是違法行為。”

店員臉微微一僵，不悅嘟囔道：“不買就算了，多管什麽閑事？”

秋苒看著去而複返的老人，微微一愣，怎麽覺得這個老爺爺這麽眼，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齊瀟瀟立馬幫腔：“老爺爺，您是不是也覺得他們很過分，要讓他給你道歉嗎？”

老人見有人幫他說話，心中升起一暖流，這還是他來這座城市第一次到善意。

他瞞著家裏人，跑來這裏找他們，問了遊客服務中心，知道這個大商場什麽都有，就想著先來這裏買點吃的，等回去以後給兒子兒還有孫子吃，這樣他們也不好意思對他生氣。

結果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居然把他當乞丐打發。

“那當然！”老人叉著腰，聲如洪鍾：“這姑娘剛說了，你們這是違法的，你懂不懂法？還敢讓警察來抓我，我才要把你們都關起來！”

店員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怕沒辦法收場，低聲罵了句髒話，“真是倒黴，不好意思老爺爺，是我們不對，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計較。”

“哼，這還差不多，什麽破地方，連尊老都不懂。”

秋苒笑道：“老爺爺，你吃了嗎？”

“吃了吃了。”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傳出一道“咕嚕”聲。

老人趕大聲咳嗽，試圖掩蓋那道聲音，一張老臉難掩尷尬。

秋苒和齊瀟瀟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

“老爺爺，其實那個店員也是沒辦法，現在大部分門店基本都用手機支付了，所以這也是理之中的事。”

老人上還背著一個巨大的旅行包，像個犯錯的小孩一樣，低著頭不知所措。

齊瀟瀟連忙找補，“但這不是他態度不好的理由！像他這樣，就得道歉！”

老人果然義憤填膺地喊道：“就是！”

“老爺爺，我看您對這裏可能不太悉，坐公車也容易坐過站，不然我幫您打車吧？”

老人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雖然老了，但子骨還行，能不麻煩別人就盡量不麻煩。”

秋苒見他這副著急的樣子，就猜出他是瞞著家裏人來的，給齊瀟瀟使了個眼，瞬間秒懂。

“老爺爺，我們還沒吃飯呢，不然你和我們一起吧。”

“不不不，這哪行？”

“沒事的，老爺爺，我們倆剛好也要去吃飯，但礙於人，每次想多點兩道菜都不，您剛好和我們一起，做個飯搭子。”

老爺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新鮮詞，本來糾結半天，但兩個小姑娘熱似火，他一個老頭子扭扭的反倒不像樣。

“那行！但說好了，我不白吃你們的飯，我出我自己的那份錢。”

們找了家粵菜館，老爺子大快朵頤時，秋苒忍不住問：“老爺爺，您不給家裏人打個電話嗎？”

老爺子頓了頓，像是賭氣道：“不用，反正也沒人管我。”

“……”

吃完飯剛要結賬時，秋苒找了跑代買剛剛的那家糕點店的東西。

“老爺爺，這是您剛剛要買的那盒糕點，給。”

老爺子沒想到秋苒居然還幫他記著，眼眶微微發熱，沒想到一個陌生人都比自己的孩子孝順。

突然心口一疼，他的外孫要是還在邊，應該也這麽大了。

“你這孩子真是的，多錢，我給你。”說著就要從包裏拿出現金。

“不用不用，這也沒多錢，我就是覺得和您有緣的，您就別給我錢了，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那哪，我又不是那種喜歡占人家小便宜的人，你剛就不收我飯錢，現在不能再不收我錢了。”

兩人幾番推拒，突然聽到後方傳來幾聲悉的聲音，“爸爸！”“爺爺！”

秋苒渾僵了一下，再轉時看到跑來的三人，有一種暈眩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