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糕不服，昂起腦袋衝盛世‘汪汪’了兩聲。

迎上男人的冷眸眸，狗子立馬將腦袋耷拉下去，小聲‘唔唔’了兩句。

心裏罵罵咧咧。

盛世瞥了它一眼，道：“老婆，找個時間帶糕糕去寵醫院做絕育吧？據說做了絕育的公狗更長壽。”

糕糕頓時狗眼瞪大：“！”

喻唯一想了想：“絕育的最佳年齡好像是10個月前後，糕糕都三歲了，還可以做嗎？”

糕糕無聲往喻唯一旁側挪。

救救狗。

盛世看穿了它的想法，道：“6歲之前都可以。”

糕糕萎了。

“我之前看飼養寵手冊上說，獨居的公狗很會發。做絕育後狗狗的會有變化，糕糕本就比其他狗子要溫順，還是不做了。”

糕糕大眼睛亮了：“唔~”

還是媽媽好。

它趴在喻唯一旁，蹭了蹭的胳膊。

接收到來自嚴父的淩厲目，糕糕立馬出嘟嘟的爪子遮住臉，盡可能地將自己蜷一團，躲在喻唯一後。

以後不敢跟爸爸爭寵了。

-

城南。

煙花市場外。

車子停穩，喻唯一打開副駕駛座車門，帶著糕糕一同下車。逢著盛世繞過車走過來，男人手，人自然而然將手放進他掌心。

他手掌寬厚、溫熱。

無名指上的婚戒著的皮。

是三年前在七夕告白夜裏送給他的禮，親手為他戴上去的。那天起他就沒摘過，即便這三年大家都以為去世了，婚戒也始終戴在他手上。

“出了許多新款煙花。”

“恩？”喻唯一回過神，順著他的視線方向看去，鋪子裏的小煙花種類繁多繚人眼，“我還是喜歡仙棒。”

盛世牽著喻唯一，唯一牽著糕糕。

相繼進了一家店鋪。

鋪子的老板好像跟盛世很，見他進來，即刻放下手頭的事迎了上去：“盛先生，來買煙花嗎？照舊拿那幾種煙花嗎？”

“嗯，照舊，其餘的我太太再看看。”

“好嘞！”老板笑應著，目不自覺地移到喻唯一上，“太太真漂亮，跟盛先生很有夫妻相，很般配呀。”

喻唯一甜笑著沒說話。

隻親昵地挽著盛世的手臂，一副小孩心的模樣。

中途許特助打來電話，盛世去了店外接。喻唯一牽著糕糕繼續走在貨架前看煙花，逛著逛著，便聽見旁側幾人竊竊私語。

“這三年來盛先生一直顧我們店鋪。逢年過節都會來買煙花，買仙棒，他說過是給他妻子買的。”

“我真的太好奇盛太太的模樣了，今天終於見到了，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人坯子，真漂亮，做夢都夢不到這麽好看的孩子。”

“漂亮是漂亮，但是我我覺盛太太好像有點傻氣，不太聰明的樣子。”

“同，看著模樣應該二十幾歲，覺隻有七八歲的，像個小孩子。”

“……”

喻唯一本來還想多聽幾句，夥計們見老板從倉庫過來，紛紛閉上去幹活了。

收回視線。

蹲下拿起貨架最下方一層的小煙花。

三角形的。

拿給狗子看了幾眼，“糕糕，咱們買個新款怎麽樣？”

糕糕：“唔~”好耶。

老板拿著幾款新製的小煙花走來，視線裏便裝這一幕。他不想起這幾年裏，盛先生也是帶著這隻柯基來買煙花。

第一年的時候，狗子才掌大。

第二年長大了不，白白胖胖養得極好。

第三年格已經很強壯了。

每次過來，盛先生都會認真挑選煙花。除去仙棒這類他必買的煙火，看到新款式的煙花，他會拿起來給小狗看。

還會流幾句。

有次老板無意中靠近聽見，盛先生問狗子：“這個煙花形狀很可，你猜唯一會不會喜歡？”

狗子仰頭唔唔兩聲回應。

他就把煙花放進購籃裏，“買回去放給看。”

老板一直以為盛太太宅在家裏，盛先生出門幫買東西。後來有一次盛先生的助理跟著一塊兒來，他從許特助那得知盛太太已經去世了。

死不是最難的。

難過的是活著的人。

沒有人可以同，也沒有人能知道盛先生居住在曾經跟太太生活過的屋子裏，午夜夢回想起的時候心裏的。

如今盛先生又再娶了。

雖然盛太太看起來傻乎乎，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兒，老板也為他高興。漫漫人生路，後半輩子還那麽長，有一個人陪伴總好過永遠陷在喪妻的悲痛裏。

老板走上前，親切道：“盛太太，這是咱們店新到的一批小型趣味煙花，您看看。”

喻唯一站起。

雙手接了對方遞來的煙花，左右歪頭看了幾眼，拿不定主意。餘瞥見通完電話進店鋪的盛世，即刻朝他跑去。

舉高手裏的煙花給他看，“老公，好看嗎？”

眸澄澈。

眉眼彎彎。

語調稚氣懵懂。

盛世垂眸凝了幾秒鍾，回答：“好看。”

喻唯一掃貨般購。

結賬時盛世刷卡，賬單都打印了半分鍾，打出一長串單據。老板和夥計幫忙將煙花裝袋，送去市場外停車區的那輛古斯特車上。

盛世和喻唯一悠閑走在後方。

人時不時瞧一眼其他小攤位上的煙花。

“離開榕城三年，別的本事沒有長，演戲的能力有了質的飛躍。在店鋪裏，有那麽一瞬間我還以為你又失憶了。”

“不是演戲，是表現出曾經的我的一種狀態。”

本不需要演。

因為本來就以六歲心智的模樣生活了三年。

現在圈子裏的人都知道盛太太遭過科生團隊的侵害，神誌不太正常，隻有六歲的心智。

這是一種優勢。

人對崽的包容更高、警惕更低。

喻唯一當然要好好地利用這一優勢，怎麽也得發揮點作用，不然不是白傻了三年？

對於喻唯一的話，盛世沉默不語。

剛剛確實差點把他騙了。

要不是出門的時候喊了他一句阿世，盛世還真以為又失了記憶，回到低心智的狀態。

人都是貪婪的。

去世後他心心念念想見到。

將找回，他又想讓記起一切，不能隻他的臉啊，必須盛世這個人！

這些話盛世沒說。

兩人沿著街道往前走著，出了煙火市場的石門。一個悉的影映喻唯一視線裏，定睛仔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