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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園已是夜裏八點。
盛管家和孫嫂出門來接,一塊兒去拿後備箱的件。
都是相同的東西。
煙花、對聯、慕斯蛋糕……
年年如此。
孫嫂和盛管家互相看了一眼,什麽都沒說,提著東西跟著進了別墅。
盛世在玄關換了拖鞋,孫嫂接了他下來的外套,連忙說:“姑爺,我做了一些夜宵,您去餐廳吃一點吧?”
說起夜宵,糕糕一雙耳朵豎了起來。
眼睛都亮了。
他看了它一眼,隨後點了頭,帶著糕糕去了餐廳。
孫嫂在餐廳裏待了會兒,轉去廚房料理灶臺上燉著的湯。等盛好湯羹出來,廳裏已經沒了盛世的影。
拉住盛管家,問:“姑爺人呢?”
男人偏頭往後院方向示意。
孫嫂朝著他視線所及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盛世坐在榕樹下的椅子上,點了幾支小煙花,糕糕樂得在他腳邊打轉。
畫麵很悉。
仿佛被拉回到四年前。
那時小姐剛嫁給姑爺不久,也是春節的夜裏,姑爺跟小姐在榕樹下放煙花。
如今——
姑爺隻剩糕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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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
F國某洋房別墅。
小雛肆意生長的院子裏,一個穿著酪黃小子,戴著白發箍的人蹲在花叢裏,懷裏抱著一大束鮮豔的雛花,又摘了一朵紫小雛別在自己小辮子上。
春日微風吹拂著紡紗窗簾,屋傳來收音機播放的新聞聲音。
“盛太財團作為亞洲地區最大的綜合金融公司,自三年前盛世實施國企業合作項目以來,該企業已然為全球十大商業巨頭之一。”
“盛太財團董事長盛世接F國總統代尊邀請,目前已經抵達克羅拉機場——”
聞言。
人臉上的神瞬間僵住,攸地轉過頭,頂著一張白淨的臉,向平開窗的收音機。
“小姐。”
“該吃藥啦小姐。”
“等會兒溫醫生回來您還沒吃藥,他會生氣的哦。”
傭一麵走一麵溫地說話。
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對方的回應。平日裏小姐雖木訥了些,但格溫和,憨可,旁人與說話都有問必答。
今天發呆了?
傭走近,見正蹲在雛花叢裏,目呆滯地著室窗戶方向,不知道在看什麽。
傭彎下腰,拂了拂鬢角被風吹的碎發,出致的側臉。照顧小姐三年了,見小姐的次數多得數不清,卻還是會被驚豔到。
落在臉上。
都失了,沒有耀眼奪目。
傭輕輕了手上的泥土,牽住的手帶著起。人這時才回過神,神怔愣地看了傭一眼,隨後抱懷裏的雛花隨著一同往屋裏走。
很喜歡雛花。
院子裏的雛都是親手種的。
傭偏頭看懷裏抱著的花束,以哄小孩的口吻溫說:“唯一小姐又摘花送人呀?讓我看看今天送給誰呢,人工湖的鯉魚,還是馬路上的流浪貓?”
喻唯一看了一眼。
定了幾秒鍾。
然後又低下腦袋捧了花。
傭已經習慣了時常發呆且不說話的樣子,三年了,聽見小姐說話的次數很,剛見到小姐那會兒,還以為小姐是個啞。
直到有一天晚上。
小姐喝完新配製的藥高燒說夢話,開口喊了個名字,好像是:“阿世。”
傭才明白會說話,隻是不想開口。
進了門。
傭哄著將懷裏的雛花拿走,“小姐,咱們先去喝藥,喝完藥睡午覺,然後我再陪您出門去送花好不好?”
喻唯一的治療方案三年如一日。
一天兩劑中藥。
一周一次清檢測。
一月一次CT全檢查。
中藥的份傭不知,隻知道這藥非常昂貴藥效也極佳,就是喝完會讓人嗜睡。小姐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十四個小時都在睡覺,其餘時間去擺弄的雛花。
采一束花,送出去。
小姐並不知道要把花送給誰,反正每天都要去摘一束花,然後走到街上閑逛一圈。找不到自己要送花的那個人,就送給小貓小狗。
從客廳外走過。
裏頭收音機又傳出聲響:“盛太財團董事長盛世將前往維多利亞大酒店辦理住,明日與F國總統會晤商談財政項目。”
“為款待貴客來訪,F國政府準備了彩絕倫的煙火盛宴。今天晚上F國當地時間八點整,旭日煙火將在維多利亞大酒店頂層燃放,市民們可自行前往觀看!”
喻唯一步伐停了。
站在原地一也不。
就在傭疑時,耳邊就傳來人悅耳的嗓音:“我想去維多利亞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