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這是不讓人活啊!”眼看張家人起了訌,張大發母親曾氏哀嚎一聲,沖上前一頭朝陸璘撲來,陸璘立刻后退一步,厲聲道:“膽敢沖撞本府,毀壞本府服者,殺無赦!”
曾氏一下呆住,愣了半晌,終究是沒撲過來,放低了聲音痛哭。
陸璘這時下令:“全帶走,胡攪蠻纏違抗差者,罪加一等!”
李由也在旁邊補充:“你們放心,如果真是被的、面子上過不去來的,沒犯什麼大錯,去縣衙坐一坐,說清楚畫個押就行了,只要老實待,今天就能回家,不會讓你們坐牢的。”
他這樣說,張家人便放下心來,不再反抗,乖乖由衙差帶著往縣衙走,只有曾氏和張萬還一副抗拒的樣子,但孤掌難鳴,就他們兩人也翻不起什麼浪花,最后老老實實由衙差帶走。
張家人被帶走了,衙差去押送了,尸也被張家那五人迅速運走,巷子里的人了大半,看熱鬧的人群散了一些,卻還有一些意猶未盡。
施菀隔壁的院門打開,陸璘似乎有所應,立刻抬頭看向那邊,便見到施菀由霍大娘陪著出來。
步子邁得謹慎,看著外面的靜,有些猶豫,眼角帶著紅,顯然剛才哭過。
他看著,心中一痛。
自那日之后,他們再沒見過。
有事無事,他都沒有找,甚至刻意避開家門前,他醉心于政務,慢慢地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兒長之事,總有得意或失意,接了,總會過去。
而今看見,才發現那只是他以為。
他沒有將放下,哪怕聽到的消息,見到一面,都能將曾經所有的喜悅與痛楚勾起來。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杏花開放的時候,期待與見面,能與笑談,又恍惚間,說過不想和他在一起的話猶在耳邊,他的一切期都破碎。
這一刻,看見這模樣,他有種想要抱的沖,要告訴,不必擔心,不必怕,只要他在,絕不會讓人這樣欺辱。
也見到了他,帶著潤的淚眼,如此弱,如此讓人生憐,他幾乎就要走過去。
但子奕比他先開口:“菀菀?”
說著他走到面前,安道:“菀菀沒事了,他們都走了。”
施菀又點點頭,又了眼淚,往陸璘這邊走來。
到他面前,才頓了頓,說道:“謝謝陸大人……”
很明顯,也想起兩人上次見面的事,所以此時和他道這聲謝,不太自然,有些局促。畢竟才拒絕他,轉眼卻又了他的恩惠。
陸璘回道:“不必道謝,這是我該做的,換了是別人,我也會還公道。”
子奕回道:“話是這麼說,但陸大人親自過來,當街把他們問得啞口無言,也維護了菀菀的名譽,我是無所謂,但他們那樣潑菀菀臟水,若真有人信了,教菀菀以后怎麼做人?這姓張的,被我打的卻不敢找我,分明是欺怕,可惡至極!”
子奕隨后看向陸璘,認真道:“陸大人,菀菀的確嫁過人,的確和離,我也的確追著跑,想嫁給我,但我敢對天發誓,我和絕對清清白白,連我一樣東西都不會收,就連上次送那扇子,還要給錢才肯要,更不用說別的,那些話真就是張家人口噴人,故意的。”
陸璘沉聲道:“我知道。”
他說得簡單,子奕怕他不信,還想解釋,但又看他神認真,語氣肯定,便作罷,轉而問:“陸大人,要不然,今晚我與菀菀在吉慶樓宴請大人,大人幫了我們這麼多,卻從不肯收什麼,也就一頓飯,權當謝,還大人務必答應。”
施菀不太想這樣,他們三人一起吃飯怪怪的,但又不好說什麼,便沉默下來,想著,陸璘多半不會應允。
誰知陸璘卻看看,回道:“好。”
施菀吃了一驚,子奕也意外,卻是欣喜道:“好,那話說好,我與菀菀晚上到吉慶樓恭候大人!”
陸璘點頭,隨后道:“我先回縣衙理張家那些人,晚上再會。”
“好,張家之事,就勞煩大人了。”子奕說。
陸璘再看一眼施菀,轉離開。
為什麼同意了呢?他也不知道,其實他都能想象,他們三人同席會是一個尷尬的場面。
但就是同意了。
想來想去,大概是……他想和一起,想有這麼個機會,哪怕旁邊多了個子奕,哪怕他們是自己人,自己是外人。
子奕是怎麼做到的呢?被拒絕了,仍能不余力接近。
第59章
晚上的吉慶樓,子奕與施菀先到,訂了三樓的雅間,臨街,可以看到大半的安陸縣城和遠的田野。
陸璘晚一些到,雅間的布置是分桌,陸璘被安排在上首的長桌,子奕與施菀于左右相對而坐,房間不大,距離也都不遠。
待坐下,他便朝施菀道:“張家那些人你應該都認識,除了張大發母親,上下三個兄弟和幾個侄兒關系切,其他人都是族親,族親是被來的,也聲稱對這事不清楚,以后絕不會再鬧,我將他們放了。其余人會在獄中待兩天,張大發母親和他侄兒是策劃者,會判杖刑,也會多關幾天。”
施菀知道,他如此置張家就是偏袒,放了任何其他知縣,頂多是將張家人驅逐,絕不會如此大費周張將人關進大獄,這一遭之后,張家人知道了怕,便不敢再來找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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