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項目是穩拿穩了,晏楚和不愧是商界英,沈歲知不由到舒心。
然而接著,他卻聽晏楚和對徐助理道:“把航班取消吧,這件事先往后推。”
沈歲知瞬間僵住,難以置信地轉頭看他。
——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晏楚和這麼好的人,不該為了做出任何退讓,這也正是不愿意袒負面緒的原因,最不希看到的就是自己為他的包袱。
沈歲知看著他掛斷電話,默默把子給直了起來。
頭發,然后對他道:“晏楚和,工作上的事不能耽擱,我個圈外人都知道這次合作機會難得,去吧。”
晏楚和輕輕蹙眉,直截了當道:“我不放心你。”
“可我不喜歡你這樣。”沈歲知逐字逐句道。
“你想要心我,但前提是你不影響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語氣平靜地說著,“最近事太多,我們都累的,所以我覺得……”
驀地頓住,艱開口:“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分開一段時間,彼此都冷靜冷靜。”
話音落下,滿室寂靜。
“我不同意。”
晏楚和無波無瀾地說完這句話,便拿著手機起,給徐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不用取消航班,一切按照原定安排來。
沈歲知閉上眼,在沙發上坐了很長一段時間。
有些茫然,究竟是自己需要冷靜,還是晏楚和需要冷靜?他給的太滿,反而會有負罪,但只是希他繼續發發亮,做個干凈而好的人。
想不通,搞不懂。
-
一周后,晏楚和乘飛機奔赴海外。
他臨走前告訴沈歲知,大概一周后就回來,他會盡快理完那邊的事。
二人自從那晚疑似吵架后,就沒有再提過與之相關的話題。晏楚和出差的前幾天里,沈歲知有事沒事便跟他打電話視頻嘮嘮嗑,倒也是安逸,只是自己在家有些孤單而已。
沈歲知原本想著,再等等,等到晏楚和回來,這個家里就會溫暖起來了。
但沒想到意外竟然會這麼快到來。
那天是幾個月以來,宋毓涵神最好的一天。
沈歲知推開病房門,正看到宋毓涵言笑晏晏的模樣,對招招手,“來了?”
日和,映亮人溫婉的眉眼,顯得那淺淡笑意愈發驚艷漂亮,滿是生機。
恍惚間,沈歲知好像回到很久以前在療養院外,看到請教園林工修剪花草的時候,不論時間轉了又轉,仍舊是位人。
宋毓涵這天的話格外多,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絮絮叨叨,對沈擎說你以后擺冷臉,沈心語那孩子也是無辜,以后別遷怒,繼承的位置你看著安排,沈歲知有自己的事業,別把擔子扔給。
說完這些瑣事,又嘆了口氣,對他道:“咱倆……算是有緣無分吧。這麼難為人的,我這輩子有這麼一段也算夠了。”
沈擎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只閉了閉眼,緘默著移開了視線。
“還有你。”宋毓涵示意沈歲知過來,“坐這兒,我抬頭累。”
沈歲知坐在椅子上,隨即便到自己搭在床邊的手背上覆蓋一層熱意,頓了頓,指尖下意識蜷了蜷。
說來可笑,這是十幾年來,第一次跟宋毓涵有這樣親近的接,甚至覺得僵無措,不知道該不該回握住。
宋毓涵沒有管是否回應,對道:“這輩子能遇見一個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很不容易。晏楚和人不錯,你們兩個好好的,結婚證我估計是看不到了。我沒資格自稱‘媽’,把你草率的帶到這個世界上,是我欠你的。”
“你那些壞習慣盡量改改,別到我這個年紀垮了。你跟晏楚和記得外出注意著安全,還有你既然喜歡寫歌,就按這條路往下走,人這輩子太短了,做點開心的事。”
宋毓涵說了很多,沈歲知耐心聽著,沒有作聲,眼眶卻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泛起紅來。
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心口發堵。
宋毓涵極輕極輕地牽起角,指腹蹭過沈歲知的手背,輕聲說——
“下次掉眼淚,一定是要因為幸福。”
隨著話音落下,宋毓涵像是累極了,緩緩闔上雙眼。
句末的尾音逐漸微弱下去,再沒有延續。
最終,歸于寂靜。
沈歲知到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終于松掉了原本就單薄的力道。
沈歲知垂下眼簾,手腕微。
了宋毓涵的手,還是暖的,過會兒就會冰涼了,大概這輩子也不會有機會再握住。
宋毓涵躺在那里,一如每次過來探時睡的樣子,眼睛輕輕閉著,角微抿,平靜又溫和。
此時離得近了,沈歲知才發現宋毓涵發間有一小撮的銀白,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原來宋毓涵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了,已經快要半百了。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沈歲知這麼想著。
不知道維持這個作過了多久,知道開始抗議,才緩慢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就在這兒也沒什麼意義了。
于是站了起來,沒有去跟沈擎說話,也沒有看他,一步一步走出了這間病房,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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