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洲看著他們兩個親昵離開的影,手掌不知何時攥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而容鋮卻是饒有興味地勾。
雙手抱靠在椅子上,滿是興味地看著離開的陸嶼和蘇宛辭。
等那兩人影徹底在拐角消失後,容鋮慢悠悠的目不著痕跡地在傅景洲上掃過。
手拿過一杯酒,指腹在杯壁上輕輕挲而過。
嗬,有意思。
此刻頂樓總統套房中。
一臺筆記本電腦上正同步播放著一樓大廳的實時監控。
全程看完陸嶼和傅景洲之間鋒的徐天瑞心大好,大笑著拍了拍旁邊徐瑾屹的肩膀,滿意道:
“陸家這個小子雖然在外風評不是很好,但這子,我可是非常喜歡啊!跟你老爹我年輕時有的一拚。”
徐瑾屹抬眸看了眼瞬間對陸嶼轉變看法的父親,隻默默移開了視線,並沒有發表什麽看法。
因為不管他說什麽,最後他老爹都會把矛頭指到他上。
跟個機關槍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懟他一頓。
徐天瑞回過頭繼續去看監控,看著畫麵中的傅景洲,再回想著剛才這姓傅的當眾給自己外甥的難堪。
徐天瑞頓時擰了眉。
心裏對傅景洲的不喜,又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
又過了兩分鍾,大廳中葉羽檸和容鋮也起離開。
待走到一半時,看著角落裏閃爍著紅點的監控,容鋮不聲地勾了下角。
而此時,徐瑾屹也正好在看監控畫麵。
兩人目有種隔空相撞的覺。
看著容鋮眸中的幽暗,徐瑾屹皺了下眉。
再看過去時,容鋮已經和葉羽檸一起離開了。
察覺到兒子些微的異樣,徐天瑞問他,“瑾屹,怎麽了?”
徐瑾屹搖頭,腦海中卻在不自覺地回憶容鋮方才那個眼神。
“沒事,應該是我想多了。”
晚晚和陸嶼都已離開,這監控,徐瑾屹和徐父也沒了再看下去的興趣。
徐瑾屹將筆記本合上。
轉對徐父道:
“爸,晚晚你也見到了,目前來看,陸嶼對晚晚還算不錯,您也不用整天擔心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安淮市了?”
徐父怎會聽不出自家兒子口中的逐客令。
他轉在一旁的真皮沙發上坐下。
“你急什麽?晚晚我是見過了,但我還沒跟婿家人聯絡呢。”
徐瑾屹眉頭一蹙,“您又想幹什麽?”
徐父撇了徐瑾屹一眼。
說道:“陸氏和徐氏,雖然都是龍頭霸主,但這些年來,在生意場上的鋒卻不多,我好不容易來湘城一次,自然要好好看看陸家主他們對晚晚好不好。”
徐父說完後,為了避免兒子嘮叨自己。
直接先一步下手,搶先奪到主權,去嘮叨他。
“你老爹我現在真覺得有晚晚這個外甥,真是上輩子上高香了,哪像你?”
最後三個字別提多嫌棄了。
徐瑾屹抬了抬眼皮,額頭上下幾黑線:“我又怎麽了?”
徐父就等他這句話。
當即如數家珍般數落:
“晚晚早早地就給我帶來這麽一個天上有、地上無的婿,你再看看你,三十歲的老男人了,你老爹我到現在連個兒媳婦的影都看不到!”
徐瑾屹:“……”
他爹此話的重心在前半句。
不過……
他老爹這句話確定不是在自誇年輕時候的他自己?!
徐瑾屹這一想法還沒落,接著,徐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還有,晚晚給我找的婿上能打理公司,下能燒火做飯!哪像你,三十年了,你老爹我連你一個菜葉子都沒吃到!”
更別說讓他去打理公司了。
徐天瑞甚至在想,估計這一輩子,徐家的家業都不到他手裏了。
而親耳聽著他這話的徐瑾屹:“……”
對著親生兒子這樣嫌棄,著實過分了點吧?!
他一年都回不了家三次,哪有時間去給他做飯啊?
還有,他這個‘表妹夫’,是來克他的吧?
這還沒進家門呢,就害的他接二連三不被待見。
徐瑾屹正準備離開這裏回局裏,免得再被他爸嘮叨。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來他的意圖,徐父直接先他一步站起,滿眼嫌棄地掃了他一眼。
邊說著邊往外走:
“有我晚晚寶貝將徐氏和陸氏聯係起來,今後湘城和安淮市的商界市場必定大翻幾番!真是想想就令人激啊。”
看著他爹甩給他的背影,徐瑾屹不陷了沉思。
過往遇到他爸催婚時,他都是丟下一個背影直接離開。
今天可倒好,他爹學起了這一套。
還言裏言外的涵他。
***
另一邊。
回華庭公館的路上,蘇宛辭問陸嶼:
“你當初也是在湘城中學讀的嗎?”
陸嶼扭頭看,輕笑道:“是啊,我比你大六屆,準確來說,也算是你的學長。”
前方正好綠燈轉紅,陸嶼踩下剎車,右手搭在蘇宛辭頭上,了腦袋。
勾著角,帶著幾分戲謔道:
“來,寶貝兒,喊聲學長。”
蘇宛辭無奈地將他的手從腦袋上撥下去,“別鬧了。”
陸嶼似乎執著,漆黑的眸定定落在上。
看似玩味隨意,卻又帶著幾分認真地對說:
“那不喜歡喊學長的話,要不……就喊聲哥哥?”
他和傅景洲一樣大。
當初喊傅景洲總是“景洲哥哥”“景洲哥哥”地喊。
喊他倒是一口一個“陸嶼”。
蘇宛辭還真配合著他喊了聲。
輕笑著問他,“陸哥哥?嶼哥哥?你覺得哪個好聽?”
陸嶼:“……”
這種語氣喊,怎麽覺怎麽聽怎麽怪。
“那還是喊老公吧。”他說,“任何稱呼都沒有‘老公’好聽。”
綠燈亮起,陸嶼發車子,
道路旁無數建築飛速掠過,陸嶼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的道路,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幾年前的事。
晚晚出生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六歲。
第一次見,便是在醫院裏。
繈褓中小小的一團,別提多可了。
當時他雖然很想的臉,但怕弄疼了,始終沒敢下手。
後來逐漸長大,在生活的方方麵麵,他總是有意無意地留意當初那個雕玉琢的小姑娘。
再加上他老媽天天在他耳邊念叨想生個兒,嫌棄他是個兒子,沒有兒這種小棉襖心知冷暖。
在陸母的耳濡目染下,陸嶼對蘇宛辭的關注越來越多。
這種況,一直維持到他讀大學離開湘城市,對的關注才漸漸減。
再到後來,蘇宛辭重新出現在他生命中,是在九年前。
陸嶼在湘城中學的那幾年,雖然放不羈,但他的績卻一直出類拔萃。
後來中學邀請,作為優秀畢業生回母校演講時,在人來人往的場上,他再次看到了當初那個小姑娘。
彼時小姑娘模樣已經半長開,引了一堆煩人的蒼蠅覬覦。
看著抱著幾本書、心無旁騖走近教學樓的小姑娘,陸嶼第一次有了將納羽翼下,阻斷那些男生覬覦的目,陪著一起慢慢長大的念頭。
再後來,蘇家遭逢巨變,等他趕回來時,傅景洲已經先一步帶走了他。
陸嶼對蘇宛辭的,用‘不知所起’一句話來形容,是最為切的。
喜歡就像一粒種子,落心間。
不知不覺間,已經長了參天大樹。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時候上了這個堅韌卻又的小姑娘。
隻知道,在他發覺這份心意時,這份,已經不知在什麽時候長了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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