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從醒來時就開始起伏不定的心緒總算略微平定了下來。
心想著,事已經
開始朝著與夢境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了,結果應該……會變得不一樣吧。
后,屋忽然一聲響。
姜嬈回推門而,正巧與年四目相對。
本該在榻上躺著的人,這會兒一手吃力扶住榻邊,半屈著右膝蓋,正以一種十分艱難的姿勢,跪在榻邊。
抬眸看的那一眼,如有利鉤。
一如夢境中那樣,牢牢鎖在上,暴戾的緒藏在瞳仁深暗涌。
只是比夢里了恨意,多了警戒與防備。
他就像那種深夜窩藏在草叢暗角落里的毒蛇,既警惕著行人,又嘶嘶的吐著信子,殘忍、兇暴、蓄勢待發,隨時都能殺人。
姜嬈本能地到了害怕。
怎麼就招惹上了他?
可想到夢境中最后的種種,卻只能勉強撐起笑意來,先解釋清今天的事,“今天的事、是個誤會。我弟弟誤會了你是害我們爹爹墜馬的兇手,才會和你起了爭執。”
笑容是苦的,平日里糯糯的嗓子,這會兒也因為驚嚇,沙沙的變了調子。
“今日這事,是我們誤會了你,對你不住,該補償你。”
看著眼前的他,就想起夢里的他對待別人的那些殘暴手段,半步一挪、半步一挪、半半步一挪,心尖微微抖的,往他那里挪了一點。
年閉了閉眸,既然站不起來,索席地坐下,并沒有理會。
只是上那種嗜的氣息稍稍有所收斂。
這并不能讓姜嬈放下心來,換是碎著步子挪啊挪,悄無聲息地挪到了離著年兩步遠的位置,停。
夢境中,那個鷙可怕的男人,對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厭惡至極的態度。
姜嬈有眼力見兒的,怕離他太近惹他不快,沒有繼續往他邊靠近,停在兩步遠的位置,掃了兩眼他的。
剛才那聲靜,像是他從榻上摔下來了。
他倚著東西才能勉強站立,本無法靠自己站起來。
看來夢里也不是傷了他的,遇到只前,他的就有問題了。
姜嬈頓時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憐憫。
見過他在夢里困于椅時的孱弱與瘋態。
卻沒想到他這麼早就了傷。
十四五歲,年最意氣風發的年紀,他的……
是怎麼了現在這樣?
見年有些泛白,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旁邊。
“給你喝。”道。
年卻連都沒,甚至目都不曾移向那水杯分毫。
姜嬈不懂他為什麼不拿,明明他看上去得要命。
這時,去廚房的丫鬟送了點心進來。
被做十二生肖形狀的點心整整齊齊地碼在琉璃做的八角食盒,香甜的氣味人。
姜嬈清楚地看到年的結微微了一下。
可真等到把點心放到他面前了,他卻換是那副不為所的樣子,漂亮寡的面龐,像一位天上的年仙君,缺七六。
姜嬈抖了抖猶在發怵的膽子,了只十二生肖里的小兔出來,“你要吃嗎?”
一邊往他面前遞了遞,作和神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的五指勻停白凈,纖細的指尖捻在那只小兔子的肚子上,使得小兔子的肚子微微陷了進去。
糯米做的點心白潤綿,里頭的豆沙換熱著,味道香甜勾人。
年瞳仁閃了一下,后槽牙咬,似在忍,僵持片刻后,修長的手指才微微抬了抬。
一直在盯著他看的姜嬈立馬把握住機會,把點心迅速塞到了他的手心,又在一旁眼看著,等著他吃。
年終于有了作。
卻是手里的點心分了兩半,其中一半先遞給了姜嬈,“你先吃。”
他的聲線比起他的同齡人來要啞上許多,低低的,很沉穩,只是聽上去有些虛弱。
姜嬈愣了愣。分給吃?這麼好心?
可他看的目也沒多友善啊。
轉瞬電火石間明白了什麼。
試毒。
“……”
怪不得水也不喝。
這防心也太重了吧。
姜嬈低下頭,神悶悶地咬了一口點心。
咀嚼的時候頭垂得很低,填滿了點心的兩腮鼓鼓,看上去像糯米團子一樣的。
被懷疑的滋味并不好,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甚至讓心里有些惱火。
沒等他發話,氣咻咻的,主手撈過旁的杯子喝了一口,喝完。
往下咽著點心,仰著小巧的下,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頗有“你看看你看看我換活著吧”的意思。
水杏眼漉
漉,仿佛會說話,生著怨氣。
即使沒出聲,都人仿佛聽到了心里“哼”的一聲。
點心,沒毒。
水,也沒毒。
容渟眼睛里依舊沒有溫度。
他將那半塊點心捻在長指間,慢條斯理的。
即使他現在得發狂,眼里卻沒有顯出半點的迫切。
有些東西雖然看上去人,卻會要人的命。
宮闈深,人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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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