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才的事……”瞞不住的。
梓妤慢悠悠道:“剛才的事要說,之前的不必說。我看許嘉玄也不算公私不分的人,一碼歸一碼,他先前已經答應過要讓人給二舅舅賠禮,如若出爾反爾……”想起他那張臉,淡淡一笑,“那就當我以前的好心喂狗了。”
綠茵一愣,以前,什麼以前,們姑娘以前幫過許副使嗎?
馬車里沉默了片刻,從簾子隙進來的束時暗時明,綠茵想起一事,朝微微出神地梓妤說:“姑娘,您讓留意額角有疤的人……可能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消息。”
下山前一天,姑娘突然吩咐找人,且不說京畿十萬人,即便只有一萬也是大海撈針。更別說沒提找的人是在京城,還是在別。
“我知道,只要留意著,記下名姓即可。”
玄真子神兮兮的,被卦象和皇子們的爭斗鬧得也心頭不平靜,做這些只當安自己心吧。
主仆便都沒有再說話,小東西被綠茵松開,委屈飛到梓妤肩頭,挨著脖子窩好。一會拿頭蹭蹭,一會又輕輕地喊‘小魚’。
梓妤被它蹭得脖子,對這個天天喊自己閨名的小東西當真哭笑不得,最后還是隨它窩著。
回到陳家,護衛當即先把在匯滿樓遇到歹徒的事報上去,陳老夫人聽得陣陣后怕,把梓妤拉到邊左看右看,抱在懷里一勁兒喊乖乖。
“嚇著沒有!你們快讓廚房熬驚茶!”
老人一面安,一面急吼吼吩咐下人。
屋里的丫鬟婆子忙奔出去,梓妤見外祖母比自己嚇得更厲害,心中十分過意不去,就靠著老人上手輕輕幫著錘。
“您別擔心,我好著呢。當時我在屋里,那個許副使見賊人要闖進來,就站在門口擋著,孫依稀見到他還傷了。”
其實有看到許嘉玄手臂上的傷,不過當場那麼些陳家護衛,不能有什麼舉。雖然也不滿許嘉玄借正事由頭騙見了衛國公世子,但他的保護是事實,再氣也不能去實。
陳老夫人聽著神先是一頓,然后緒不明地說:“那些人是沖他去的,他擋著也應該。”
梓妤喝過驚茶就被催著回屋歇息。小東西罵許嘉玄煞神的事,陳老夫人說他難道還要跟只扁的小家伙較真不,閑閑揮手讓別再記掛。
穿過月門時,綠茵終于沒忍住問:“姑娘,您真跟玄真子道長學了嗎,您那面相看得可真準。”
前后不到一刻鐘,許副使果然傷著了。
梓妤抬手輕輕拂開探在側的細枝,笑道:“誰要去繼承他的烏,我就隨口一說。錦衛哪個不是刀劍影里走,點傷正常,我又沒說他什麼時候會傷。”
綠茵就覺得自己還是把姑娘想得太過單純。
在天邊還留有一亮的時候,許嘉玄再度派人送了信進來,上面只有兩字——
事畢。
梓妤一手著輕飄飄的信紙,一手托腮,眼前閃過他那雙冷酷的眼眸。
他再兇名在外,行以踐言這點卻十分不錯,沒因為小東西一句罵話失信。
讓綠茵把信燒了,去給外祖母請安,見到二舅舅神輕松,笑容溫潤,梳著同心髻的二舅母亦眉開眼笑。放下心來,總算了了一樁事。
晚上沐浴后,綠茵幫著絞干頭發。
以前在道觀呆習慣了,穿裳總是松松垮垮。這個習慣回到陳家一時也改不了,屋里又有爐子,也不怕著涼,這會連里系帶都沒系好,出修長白皙的脖子。
后的綠茵手給扯了扯領口,約見到鎖骨上方的幾道舊傷痕,叨嘮道:“當年那只猴子得多兇,才能把姑娘撓這樣,手腕上邊一點也有。當時姑娘也不好好理,這才留下疤了。”
梓妤每隔幾天就得聽嘮叨一回,不在意地笑:“它撓我,我咬它,算是打平手,我沒吃虧。”
就是咬了一的,還正好硌掉要換的牙,好幾天吃飯都覺里怪怪的。
綠茵一下就被逗笑了,可還是心疼的:“那您也不該瞞著夫人,還自己一個人洗澡,早些上藥,哪里會留疤。”
提起娘親,梓妤眼神都溫幾分,沒有再說話,角帶著笑回憶那個好的婦人以及……被猴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一個矮小影。
***
許嘉玄履行承諾后,就一直在調查白日刺殺一事,細查之下發現那些人用的刀是兵部新鑄的。
兵部如今是太子在管。
事瞬間就像被蜘蛛網網住了,變了千萬縷,錯綜復雜。
魯千戶跟在他邊,猶豫著說:“屬下怎麼都覺得是在掩人耳目,禍引東流。”
他們前些天查清的王侍郎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驚得撇清了干系,如今又鬧出個刺殺,又是用著太子管理的兵部刀。
簡直就是一團麻。
許嘉玄沉默片刻,說:“大家都先散了,我回去再理理,看明天如何呈報陛下。”
魯千戶應是,跟累了一天的同僚說解散。在出鎮司衙門時,又有人折回跟他報信:“千戶,您吩咐的事早辦好了,只是下午沒空跟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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