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按捺不住

第二日一早，昭便帶了丫鬟們一同去丞相府。

管家隨著昭了府：“秦姑娘住在西廂房，莫央長公主與駙馬爺住在西廂房，莫央長公主與駙馬昨日才被重新送回府上，與秦姑娘倒沒有什麼集。”

昭輕輕頷首，管家便接著問著：“長公主要先去見秦姑娘呢，還是先去見莫央長公主呢？”

昭沉了片刻，搖了搖頭：“不著急，我也有些日子沒有回丞相府了，剛好今天天氣不錯，不冷不熱的，我現在誰也不想去見，想在府中逛一逛。”

管家不知昭的意圖，低聲應了下來：“老奴陪著長公主逛一逛吧。”

丞相府的景致比起公主府倒是荒涼了許多，昭在府中走了一圈，便回了主院。

雖昭與蘇遠之如今都并未在主院住著，下人們卻也一直將主院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一進了院子，就有人奉了昭最的茉莉花茶來。

昭剛坐下，捧著茶施施然抿了一口，就聽見下人來稟：“長公主，秦姑娘前來求見。”

昭角一翹，最先按捺不住的，卻竟然是。

“請進來吧。”

不多時，就見秦卿垂著頭從門外走了進來，神有些拘謹，倒是與兩年前們二人好的時候全然是兩副面孔。

“給長公主請安。”秦卿垂著頭向昭行了禮。

昭笑了笑，賜了座。

“算起來，你離開渭城應當有兩年了吧？如今回來之后，覺著渭城可有什麼變化？可還習慣？”昭聲問著。

秦卿神倒是坦然，只是眸中帶著幾分蒼涼：“不如兩年前繁華了，不過鄉土鄉音，卻是讓人覺著格外的親切，自然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的確不如兩年前繁華了。”昭抿了抿：“這兩年，楚國連連戰的，自是大不如前。”

頓了頓，向秦卿的眸中帶著幾分探究：“你是什麼時候回到楚國的？我記得前段時日楚國和西蜀國邊關應該正在戰中，你回來這一路可還順利？”

秦卿神一頓，輕嘆了口氣：“當時主持戰事的西蜀國主帥，是曲涵曾經的部下，是他派人護送我楚國的。”

“哦？”昭挑眉：“如此說來，你與曲涵昔日部下關系也還不錯？你為何要回楚國呢？”

秦卿垂下眸子：“長公主此前也應當知曉的，我這人子有些怪，得了我的人太，此前總覺著的，太過虛妄，對那些為了不顧一切的人實在是無法理解。后來直到遇見他，才知曉世間原來也有知音。知曉這回事，大抵就如含笑飲毒酒，千般苦萬般怨，也抵不過心甘愿四個字。于是為了我這一杯毒酒，我幾乎拋卻了一切。”

“此前離開楚國，跟著他前往西蜀國的時候，將一切都想象的太過好。想著能夠與他恩恩，白頭偕老。可是后來到了西蜀國才知道，我與他，相隔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他府中姬妾無數，我只是其中一個，他有壯志雄心，端王妃必須要是能夠為他助力之人，而我不是。”

秦卿幽幽長嘆了口氣：“此前我被父母爹娘護著，一派天真，可是到了端王府，盡算計。”

“他要娶端王妃的時候，我驟然發現自己有了孕，彼時心中歡喜非常，以為終究還是得上天眷顧。卻不曾想，那未來的端王妃不知從何得到了消息，派人前來同曲涵傳話，只說不允許有旁的子先一步生下子，端王嫡子，必須要是所出。”

似是想起了那段極其不好的記憶，秦卿臉煞白一片：“我本想著他不會那樣絕，還主請求出府養胎，想著不在那些個人的眼皮子底下，便不會妨礙到們。卻不曾想，落子湯卻是他親手端來于我，勸我喝下的。”

“我生生覺到骨從我腹中剝離而出，我親眼見著他離我遠去，那時候孩子已經近六個月，已經有掌大小，是個男孩兒……”

秦卿額上青筋暴起：“我爹原本在朝為，家中原本也算極好的。便因為我的任，爹娘不被容于楚國，隨我遠走他鄉，結果卻人猜忌，吃盡苦頭，最后卻還是被人殘害致死。”

“若非因為遇見了曲涵，若非因為他，我又何至于落此番境地，我的爹娘孩子，又如何會離我遠去……”

秦卿咬了牙關，渾都在輕著：“經歷了這些事，我才驟然發現，我以為的可以讓我付出一切的，我以為可以讓我幸福的良人，卻是親手將我推了無底深淵的兇手。”

“大抵因著孩子的事，曲涵對我心存愧疚，在離開西蜀國前來楚國的時候，囑咐他的舊部照看我。沒想到他一去不回，端王府中就徹底變了模樣。我被趕出了端王府，幾乎無容。我去尋曲涵的舊部，想要尋求幫助，只是他那些舊部因為楚國與西蜀國的戰事，都遠赴邊關。”

“那段時日，我吃了不苦頭。”秦卿的神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當時楚國與西蜀國正打仗，西蜀國吃了幾次敗仗，百姓群激，我因為是楚國人，幾乎城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只得裝作啞，一路乞討尋到了邊關，這才找到了曲涵的那些舊部，讓他們將我送到了楚國境。”

秦卿的眼中驟然落下一滴淚：“我知曉我背叛了楚國，罪無可恕，不應該再重新這樣明正大的回來。我也知曉，當初離開的時候，陛下給我定下的罪名是通敵叛國，興許一回到渭城就會被抓去牢房之中。”

“可是西蜀國容不下我，我沒有其它去。回到渭城，哪怕是被關大牢之中，恐怕也比在西蜀國的日子過的好。哪怕我這罪名是要斬首示眾的，也無所謂了，死在楚國的土地上，落葉歸，也總比客死異鄉來得好。”

秦卿抬起手來了眼角的淚，神愈發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