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之倒是猜得極準，過了七八日，蘇遠之就開始上朝了，上朝的第一日回了府，就拉著昭道：“柳太尉回來了。”

昭一喜，便說要去太尉府瞧瞧。

蘇遠之自是依著的。

去了太尉府，昭就直奔外祖父住的院子而去，剛進去就聽見外祖父的聲音從里面傳來：“要吃，做一盤大子，一盤紅燒，總之什麼菜多就做什麼菜。”

那模樣，倒像是許久沒有聞過味了一樣。

“外祖父吃這麼多，也不怕噎著了。”昭笑嘻嘻地道，抬腳進了正廳。

柳傳銘聽見昭的聲音，就朝著門口看了過來，昭也瞧見了柳傳銘，心中想著，外祖父只怕在外面的確過得不太好，黑了，也瘦了，倒是瞧著神頭更好了一些。

昭也稍稍放下了心來，見柳傳銘朝走來，反倒是撅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外祖父一走就是大半年的，可讓昭擔心壞了。”

柳傳銘往昭后看了一眼，見蘇遠之也跟著來了，才黑了臉道：“這小子怎麼什麼事都跟你說？真是個妻管嚴。”

昭聞言，更是瞪大了眼向柳傳銘：“怎麼，外祖父還想什麼都瞞著我不？”

柳傳銘聞言，連忙哈哈大笑著道：“怎麼會呢？我怎麼會有什麼事瞞著我的昭呢？唉，怎麼親的這麼突然的？我趕慢趕都沒趕上，可讓我后悔壞了。連我最疼的昭的喜酒都沒能喝上，真真是憾極了。”

“活該。”昭笑嘻嘻地應著，見柳傳銘滿臉沮喪，終是不忍心：“不過那日我留了好些酒下來，就在門外馬車上呢，待會兒我留下來陪外祖父用膳，喝兩杯。”

柳傳銘這才高興了起來：“不枉我心心念念這麼久，還是我的昭孝順。”

說著又看了看蘇遠之，冷哼了一聲道：“這小子險得很，你嫁誰不好偏偏要嫁給他。”

昭回過頭看了蘇遠之一眼，見蘇遠之角一直含著笑，聽柳傳銘這樣說也只是挑了挑眉。昭心中稍定，笑嘻嘻地道：“嗯，大抵是因為他長得好看。”

“好看？”柳傳銘張大了，指了指蘇遠之，半晌才道：“他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哪里好看了？即便是長得好看，那又不能當飯吃。”

昭哈哈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不一會兒，外祖母也進了屋中，拉了昭的手噓寒問暖的。

幾人一同用了晚膳，蘇遠之才同昭一起回丞相府。

昭見外祖父一切安好，心中高興，因而用膳的時候多喝了幾杯。酒量本不怎麼好，還在馬車上就已經開始胡鬧了。

抓著蘇遠之的袖就不愿意放手，里一個勁兒喃喃著：“咦，你長得好像有些眼啊，咱們在哪兒見過呢？”

蘇遠之無奈，只得將昭地按在懷中。

昭卻仍舊不老實，手猛地抓了抓蘇遠之的前，嘿嘿一笑，又大呼小了起來：“哎呀，哎呀，快要悶死我了。”

似是還不怎麼過癮，手一個勁兒在蘇遠

之上胡著。火點了一把又一把，昭卻似乎毫無察覺。

半晌，蘇遠之才咽了咽口水，聲音低啞地道：“昭，別再鬧了，不然……”

“嗯？”昭從蘇遠之地懷中仰起頭來，眼中晶晶亮：“不然怎樣？”

蘇遠之見狀，角一翹：“嗯，不然你就沒有后悔的機會了，現在也沒有了。”說完，又喃喃自語著道：“希你明日清醒之后，還能淡然自若地面對邊侍候的人。”

太尉府到丞相府本就不遠，不一會兒就到了丞相府門口，只是馬車中卻沒有人下車。管家立在門口有些奇怪，正上前查看，卻被明安攔住了。

明安的臉有些紅，只揮了揮手低聲對車夫道：“繞著丞相府多走幾圈吧，走到他們愿意下來了為止。”

第二日一早，昭倒是醒得早，不過蘇遠之也早已經上早朝去了。

昭便又將頭埋進了被子，臉通紅。

昨日喝醉了，可惜醉后發生的事，卻一點不落地記得清清楚楚，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都印在腦海中。

昭更懊惱了幾分，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啊？不是說喝醉酒之后發生的事都會忘掉嗎？若是忘掉了，也就能夠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了。

要死。

昭咬著又翻了一圈，都怪蘇遠之。

“公主。”外面傳來姒兒的聲音。

昭沒有應聲，卻聽見姒兒道：“公主，秋試放榜了。”

放榜了？昭作一頓，微微瞇了瞇眼，算算時日，也應當放榜了，也不知曉劉平安和孟志遠績如何了。

姒兒明知曉關心著此事，卻沒有往下說，似是故意吊胃口一樣。

這鬼頭鬼腦的樣子，又是跟誰學的？

姒兒又道：“公主了吧？廚房準備了公主最吃的栗子糕，還做了菜粥和金蝦卷。公主再不起，可都要涼了。”

這丫頭，蔫壞蔫壞的，罰俸祿！罰一年的。

“對了，滄藍姐姐先前來過，說讓公主起了之后去那邊宅子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奴婢估著，應該和今日放榜之事有關，公主還是早些去最好。”

昭咬了咬牙，冷哼了一聲道：“那還不進來侍候我梳洗？”

似是有輕笑聲響了起來，而后腳步聲由遠及近，姒兒掀起了床幔，笑瞇瞇地道：“公主醒了呀？”

一副詫異模樣。

裝，接著裝。

昭哼了一聲，坐了起來。

姒兒也不再打趣昭，取了裳來給昭換了，才道：“先前丞相出府的時候就讓管家派人去盯著放榜，績已經出來了，公主的眼果然是極好的，孟志遠和劉平安都是榜首。”

昭頷首，不出所料，只是還是不由地舒了口氣。

既然摘了榜首，便是八九不離十了。等著三日后的殿試之后，就是名正言順的狀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