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沒多久就下來了,婚期定在十月初十,親自選的日子。
昭便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婚事有禮部籌備,該準備的東西,尚宮局自然也會準備,不用心。
只是卻也希,能夠穿上自己繡的喜服出嫁,便讓尚局送了做喜服的布料和針線來,得了閑就躲在殿中繡喜服。
七月很快也過去了,八月的第一天,就有好消息傳進了宮中。
“聽聞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孫永福竟然當街將中書令之子齊志軒給殺了,當場斃命,滿街的百姓都是目擊證人。消息傳回齊府,中書令夫人當場就暈了過去,而后中書令連服都沒換,就沖進了宮中,在乾殿跪了下來,求陛下給他兒子做主。”
姒兒眉飛舞地說著,手中還不停地比劃著,說完長長地吁了口氣:“這一回,那孫永福只怕是完了。”
“那月娘簡直是紅禍水啊……嘖嘖……”姒兒連連嘆了幾聲,“此前孫永福就為了那月娘,連淳安公主都搭不理的,現在更直接鬧出了人命。”
昭笑了起來,并未告訴從中做了手腳,只笑了笑道:“中書令雖然并非只有一個兒子,可是這齊志軒是嫡長子,中書令和他的夫人都疼得很。如今孫尚志又不在渭城,我倒是想要瞧瞧,這事要如何善了。”
“善了?只怕是善了不了吧?滿街的老百姓都是證人。”姒兒撇了撇。
昭眼中帶著一抹笑意:“倒是不知,育德殿那位,會不會出手相救?”
如今淳安沒了,想要用兒親事的法子招攬住孫尚志怕已經行不通,若是這一回,能夠想法子將孫永福給救下來,孫尚志若是激,也許還會對沐王盡力相扶持。
“孫永福呢?”昭想了想,問道。
“聽聞已經下了獄,只是此案尚未審判。”姒兒應道:“奴婢讓人傳個話出宮,讓滄藍姐姐盯著孫永福的靜吧。”
昭頷首,姒兒告退了下去,昭角微微翹了翹,靜靜繡著喜服。
不過兩三日,孫永福當街殺人案鬧得越來越厲害。中書令日日在乾殿外跪著,求楚帝為他兒子做主,孫尚志的夫人也第二日也穿了誥命夫人的朝服,跪在了乾殿外。
最惱怒的當屬楚帝。
昭提了綠豆百合粥去養心殿,見楚帝正在發火,奏折扔了一地。
昭將食盒放在了案之上,蹲下子將那些奏折一一撿了起來,放在了案上:“父皇可是為孫永福殺人的事煩憂?”
楚帝看了昭一眼,嘆了口氣:“滿朝文武都在為此事爭論,可是孫永福殺人是事實,可是如今同西蜀國的戰事正是關鍵的時候……”
話未說完,就猛地拍了拍桌子,臉上滿是煩躁。
昭將食盒打了開來,從里面端出了冰鎮過的粥,放在了楚帝面前:“這是昭親自熬的綠豆百合粥,下火解毒的,剛冰鎮過,現在喝正好,父皇嘗嘗吧。”
楚帝的目落在那碗粥上,沉默了片刻,才拿起了勺子,只是眉頭仍舊蹙著,似乎并沒有什麼胃口的模樣。
昭見狀,又開了口:“父皇大可不必為此事傷神。”
“此話何講?中書令和孫尚志的夫人都跪
在乾殿門口的,我如何能夠不傷神?”楚帝向昭,眼中帶著疑。
昭輕輕淺淺地笑了起來:“父皇不妨八百里加急,送一封信給孫將軍,將此事據實相告,問孫將軍此事應當如何置。”
“他自然是偏袒自己兒子的。”楚帝冷笑了一聲。
“那可不一定,昭聽聞孫將軍素來正直,且公私分明,賞罰分明,昭覺著,孫將軍定會公正置。只要置公正,中書令大人也就找不到話來說了。而孫夫人那里,父皇只需將孫將軍的信給孫夫人看一看就行了。”昭笑容淡淡,神平靜,仿佛只是隨口一說。
只是昭卻是明白,孫尚志素來注重自己的名聲,出了這樣的事,若是他想要包庇孫永福,他多年以來塑造的名聲也就毀于一旦了,因而,孫尚志定會將孫永福作為棄子丟掉。
左右,孫尚志并非只有孫永福一個兒子。
這些話,昭不能說,只是楚帝仔細一想,也會明白過來,昭的這個法子,是最好的法子。楚帝眼中帶著幾分沉思,默不作聲地吃著碗中的粥。
不多時,一碗粥便用完了,昭笑了笑,收拾了碗,放到了食盒之中,又退了下去。
楚帝目定定地看著昭離開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才吩咐著鄭從容道:“準備紙筆,朕要給孫尚志去信。”
鄭從容連忙應了,快步準備了紙筆。
過了小半個月,楚帝才頒發了圣旨,定了孫永福的死罪。
在乾殿外跪了半個月的中書令才朝著殿叩拜了三下,站起來,離開了宮中。
而孫夫人卻當朝就暈倒在地,被去找楚帝的德嬪瞧見,忙傳了太醫,將人救醒了。剛救醒之后,孫夫人就直奔養心殿,楚帝倒也見了,沒過多久,孫夫人就出了養心殿,只是失魂落魄,形容憔悴。
里還不停地喃喃著:“怎麼會這樣?他怎麼能夠這樣?那可是他的孩子,他的親生兒子啊!”
說著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公主不是說德嬪會出手相救嗎?看來并沒有什麼用啊,那孫永福還不是被陛下親判了死刑。”姒兒掩笑著道,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神。
昭微微一笑,神淡淡的:“此事是父皇親判的,能夠如何相救?”
早就知曉,德嬪不會從父皇這里下手,如今在后宮之中的地位不比以往,也不傻,自然不會去自取其辱。
孫永福被關在牢中,牢中那些人可比父皇好打發多了。
昭將手中的大紅布料放到一旁的籃子中,心中想著,他們會如何救孫永福呢?
劫獄?
若是劫獄的話風險太大,且只要一查出來,無論是德嬪還是沐王,都不了干系。畢竟是父皇親自定刑的犯人,一旦孫永福被劫,父皇定會懷疑到孫府和德嬪他們上。
孫府愿意冒這個險,德嬪和沐王也不會為了一個孫永福,這樣去賭。
若不是劫獄的話,那又該如何做呢?
昭半闔著眼,靠在榻之上,抬起手了額角,半晌,眼中卻突然睜了開來,亮如燦星。
換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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