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進了東宮的大門,正往里面走,就聽見君墨的聲音傳了過來:“皇姐,皇姐……”
昭抬眼看了看,門口并未瞧見君墨,聲音亦并不像是從門口傳來的,四張了半晌,也沒瞧見人。
“皇姐,抬頭,抬頭,我在你頭頂上。”君墨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昭抬起頭,就看見君墨穿著一件青的長袍,將長袍的下擺挽了起來,騎坐在頭頂那棵梧桐樹的枝椏上,朝著昭揮手。
昭被嚇了一跳:“你跑到上面去做什麼?還不趕下來,若是被父皇瞧見了,還不打斷了你的?”
君墨“嘿嘿”笑著,就從樹上跳了下來,嚇得昭心都快要停止了。
君墨見昭的模樣,又哈哈大笑了起來:“皇姐你也太膽小了吧?我厲害不厲害?我的武功已經長進了好多了,這麼高的地方,隨便跳上跳下的。”
昭抬起手狠狠地拍了拍君墨的腦袋:“你這樣子,哪有毫太子的樣子。”
君墨了腦袋,卻似乎毫不在意,笑著道:“都怪小淳子那狗奴才,我讓他去請你,結果去了大半天都沒回來,我等得不耐煩,就出來等,可是太大,院子里太熱了,我就只好跳到樹上躲涼了。”
昭聞言,哭笑不得,拉著君墨了正殿:“你不是說有禮要給我,禮呢?”
君墨眨了眨眼,從袖中掏出一對木雕的小娃娃遞給了昭,一個雕的是昭,一個是蘇遠之。昭是那日太后壽宴的打扮,娃娃上還著了,惟妙惟肖。蘇遠之穿著一青,面如冠玉,平日里冰冷的臉,在君墨雕的那娃娃上,卻是笑著的。
“皇姐就要和師父親了,這兩個送給皇姐,以后皇姐若是生了小娃娃,生一個我就雕一個。”君墨笑呵呵地道。
笑著笑著,卻又傷了起來:“不過啊,皇姐若是出了宮,旁人欺負了我,都不能找皇姐訴苦了。”
昭轉過頭向君墨,瞪了君墨一眼,才笑著道:“說什麼胡話,你是太子,誰敢欺負你?若是怕人欺負你,就好生跟著丞相學,變得強大了,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皇姐,我已經很強大了。”君墨不滿,嘟著道。
昭笑了起來:“能夠爬上那梧桐樹,就強大了?”
君墨嘿嘿笑著,眼中滿是狡黠:“才不止。”說完,就低了聲音靠近昭道:“可是丞相大人說了,我要學會藏拙。此前我那副頑皮,不學無,甚至囂張跋扈的模樣,就是最好的掩飾。”
昭一怔:“丞相果真如此說?”
君墨不停地點頭,聲音愈發輕了一些:“我武功和學問都已經進步很多了,可是平日里丞相教導我的時候,從不讓外人在側,因而,我究竟如何,唯有丞相一人知曉。”
昭定定地看著君墨,卻見君墨的眼中帶著幾分此前從未見過的認真和,昭心中一喜,了小淳子進來:“將棋盤拿出來,我要同太子爺下一局。”
君墨哀嚎聲震天響,昭卻不聞不問,徑直了小淳子擺了棋盤,卻又揮退了眾人,
取了白子,向君墨:“你先落子。”
君墨見殿中并無他人,倒也整了整神,認真了起來,取了黑子,也不推辭,率先落了子。
昭與君墨對弈差不多用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后,昭才笑了起來:“你輸了,不過只輸了兩子,且我并未刻意退讓。”
昭的臉上滿是喜,可是君墨眼中盡是懊惱:“啊,就差一點點就能贏了皇姐了。”
“你再跟著丞相學上半年,我定然不是你的對手。”昭的眸定定地落在君墨上,前世君墨不學無,不父皇待見,沐王風頭太盛,得了朝中百支持,這也是沐王起事能夠功的重要緣由,因而這一世,才那樣迫切地希君墨才。
只是君墨終究沒有辜負的期。
昭的眼中亮得嚇人,鼻尖卻有些微酸,半晌,才道:“君墨,你給了皇姐,最好的生辰禮。”
君墨見昭定定地看著,恍惚了一下,才明白了昭話中所指,咧開笑了起來:“皇姐開心就好,皇姐放心,君墨會好好學的,以后,君墨還要保護皇姐和母后呢。”
君墨說著,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跑進了殿之中,拿了一個匣子出來,遞給了昭:“嘿嘿,皇姐,這是丞相早前留下的,讓我轉給你,說是你的生辰禮。”
昭瞧見君墨眼中的揶揄,瞪了君墨一眼,將匣子接了過來,笑著回了昭殿。
回了昭殿,昭亦是滿臉歡喜,讓姒兒忍不住看了又看:“公主,你去了未央宮一趟,遇見了什麼開心事啊?”
昭挑了挑眉,將匣子放到了一旁,又將君墨送的木偶人擺在了書架之上,才道:“父皇送了我一座公主府,你說值不值得高興?”
“公主府?”姒兒聞言,亦是歡喜了起來:“不過公主要出嫁了,這公主府按定制是應當有的,只是不知那公主府在何?”
“在城南,父皇說離皇宮不遠,此前他圈起來準備修觀景臺的。”昭笑著在榻上坐了下來。
姒兒想了想:“既然陛下都想要圈起來修觀景臺,想必景是極的。陛下如此寵公主,是公主的福分。”
昭又看了看那對木偶人:“這應當是太子殿下的手筆吧?”
昭笑了起來:“是呢,君墨整日里就會雕這些個木頭。”言語之間,卻并無訓斥之意。
姒兒笑了笑,就將一旁的冊子取了過來,遞給了昭:“這是今日各宮各殿送過來的禮,奴婢都一一記錄在冊了,公主瞧瞧吧。”
昭接了過來,大多送的都是些胭脂首飾的,也有花瓶繡活一類的,倒是德嬪最為突兀,送了一尊送子觀音。
“送子觀音。”昭冷笑了一聲。
姒兒倒是并未瞧出這送子觀音有什麼不對,詫異地看著昭。
昭笑了笑,抬起眼來:“自打父皇賜婚的圣旨下來之后,宮中許多人明里暗里都在看我的笑話。”
“看笑話?”姒兒更是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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