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沉眉冷目地在垂著頭首的一眾侍從面前走過,斥責這幫人連政事堂中混進個人都未察覺。
這次先罰俸, 以做警示。
若還有下次, 就絕不會是挨這麼簡單的懲罰了。
侍從一一應是。
今夜他們失職,怒了太子。
太子冷肅,手腕狠絕。
但今夜對他們的責罰卻是公允的。
太子既是大齊的儲君, 對駐衛的要求必然是嚴格的。
這番,一眾侍從都提高了警惕之心,再不敢對自己的差事懈怠半分。
翟詩音這事次日自是傳到了皇帝慕楨的耳中,這事有關儲君安危, 又因著一世家小姐,竟是恬不知恥地做這種事。
莊帝得知后,一貫平靜溫和的面容也難得了幾分怒態。
他命人將皇后到了乾元殿中。
要知道,皇后畢竟是后宮之主,與平常的妃嬪待遇自是不同。
莊帝待是敬重的,雖然不寵,卻仍敬為正妻,一般如有要事,都會去皇后的未央宮親自同細說。
宮人一瞧,今日莊帝竟是讓皇后同尋常的妃嬪一樣,親自來乾元殿等著斥責,便知莊帝是真因著太子和翟家大的事怒了。
莊帝暗覺,翟詩音一深閨小姐,應是沒那個膽子做這種下|流事。
悉宮中諸事,且能了解到慕淮日常起居時辰的,便只有后宮之主-皇后。
莊帝聽聞了這事的一些細節,當得知翟詩音竟是扮作太監混了乾元殿中,心中怒意更甚。
多年前,他還只是個郡王,王府潛邸的舊人便用了這個法子接近他。
莊帝當時年,倒覺得人扮作太監頗有趣味,便寵幸了那個出不高的侍妾。
現在這侍妾還在宮中,雖不再寵,卻為他生了個公主,現下的位份是個五品修媛。
莊帝了解慕淮這個兒子,他既是不喜歡翟詩音,翟詩音用這種法子,只會更加激怒他。
皇后已然站在乾元殿外,雖說心中不甚有底,但于高位多年,面上瞧著還算無波無瀾。
本是想創造條件,讓翟詩音先有接近慕淮的機會,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但卻毫未想到,自己寵的侄平日看著是個沉穩端淑的世家小姐,事卻是個這麼心急的,毫不懂循序漸進的道理。
慕淮的也是狠戾至極,他也不顧翟詩音是個年紀尚小的姑娘,想都未想就拿滾燙的熱茶潑在了的頭上,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思及此,皇后微嘆了口氣。
這時,莊帝的大太監走出殿門,對皇后恭敬道:“娘娘,皇上喚您進去。”
皇后頷首,在大宮的幫扶下,小心地邁著門檻,走進了殿中。
莊帝見到皇后后,態度還算平和。
他問:“翟家大的事,皇后都知道了罷。”
皇后心緒稍平,知道莊帝到底還是給留了幾分面子。
便略帶歉意的聲道:“陛下恕罪,是臣妾管教有疏,亦讓太子心生不滿。臣妾無福……未能給陛下添個一兒半,到如今,音兒犯了如此大過,臣妾雖視為親,卻也不能再庇護。但畢竟是個年歲尚小的姑娘,還請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將足在尚書府。日后…也不必再讓進宮看臣妾了。這事畢竟不彩,若傳出去于太子亦是不利。這番讓閉門思過,也是讓絕了對太子的肖想,臣妾亦會下旨,讓再不許進雍熙宮半步……皇上您看,臣妾的安排如何?”
莊帝上下看了皇后一眼,既是已經松口,再不讓翟氏進宮,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便應了皇后的請求。
皇后對翟詩音這個侄到失,這些年對苦心栽培,前陣子連諸司都領著去看了,在上屬實下了不功夫。
可誰知,翟詩音竟是個沉不住氣,且不爭氣的。
到如今,也只能將這個侄當棄子。
皇后想著,等過段時日,翟詩音和慕淮這事的風頭過去,只消盡到姑母的責任,為尋個清貴人家,讓另嫁他人便也是了。
卻沒想,沒幾日的功夫,這消息竟是都不住,還傳到了坊間。
汴京有許多子學堂,都將翟詩音這事做為示例,告誡年的郎,不可如這般不顧廉恥,自毀前程。
滿汴京的好人家,自是對翟詩音有了不好的看法,沒有哪家主母想讓自己的寶貴兒子娶翟詩音這樣的子。
讓這樣的子進門,屬實是有辱門楣。
翟卓近日上朝時,便覺,所有的同僚看向他的目,都帶著不清不明的緒。
那些目既似鄙夷,又似是在看他笑話。
他的臉面,都要被翟詩音給丟盡了!
這日翟詩音本來好好的在尚書府的館塢中著琴,心緒寂寥落寞,自是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然被毀,亦是平復了許久才恢復如常。
好在翟母并未苛責。
只是宮里的那位皇后娘娘,對沒有安,亦沒有斥責,近日總是單獨喚翟詩畫宮,已然將當了棄子一般。
倏地,琴箏發出了尖銳的剎音。
翟詩音的手一痛,竟是滲出了鮮。
低首一看,原來是琴弦斷了。
正要離開館塢去包扎傷口,便見剛剛下朝歸來的翟卓已然怒氣沖沖地站在了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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