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拚盡全力，生下一雙孩子後，便昏睡了過去。便是在昏睡中，也不時傳來疼痛。

不過，這樣的疼痛和臨盆時的疼痛相比，總算可以忍耐。

趙夕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模模糊糊中，有人為拭換，有人喂溫熱的水。

待睡足了，慢慢睜開眼，映眼簾的，是幾張溢滿喜悅的悉臉孔。

徐芳獻寶一般，雙手捧著一個小小的嬰兒到趙夕眼前：“月牙兒，快瞧瞧，這是你的兒子。”

孫氏笑著捧著另一個：“這是你兒。”

兩張紅通通的小臉，頭髮稀疏，一個閉著眼睛，另一個也閉著眼。鼻子小小的，也小小的。

懷胎八個多月，小心翼翼地養胎，歷經痛苦，就生了這兩隻小猴子一樣的孩子？

這一刻，趙夕忽然能會到趙素馨當日的心了，忍不住咕噥一句：“都好醜啊！”

就這一句，立刻惹來無數反對。

“哪裡醜了！”徐芷振振有詞：“瞧瞧這大眼睛，這紅潤的小，俊俏得很。”

徐瑩也道：“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其實眉眼十分好看。等過些時日長開了，就更好看了。”

趙素馨抿笑道：“想想我們家小猴兒。生下來的時候，我嫌棄得很。這才兩個多月，多俊俏啊！”

還是趙鵲羽最實在，看看小外甥，再看看外甥：“你們都是怎麼看出來的啊！我左看右看，怎麼就瞧不出好看來？”

趙夕被逗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再看兩個孩子一眼，不知為何，心底忽然湧起難以言喻的喜悅和。

這是和春生哥哥的孩子。

他們的上，流著徐靖的，也留著的。脈融，孕育出了這一雙骨。

老天真是太過厚了。讓重生，讓和心的年結為夫妻長相廝守，又賜給了一雙兒。

“讓我抱一抱。”趙夕聲音很輕，仿佛怕聲音大了嚇著兩個孩子。

孫氏笑道：“你剛生過孩子，力虧損得厲害，要好好坐月子。抱孩子急什麼，以後有的是你抱不過來抱得頭痛的時候。”

這話說得風趣，眾人又都笑了起來。

笑聲驚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睜了眼，砸吧一下小，忽然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另一個也跟著咧。

“孩子了！”徐芳立刻道：“快些娘來。”

娘是早就備好的，一共兩個。都是乾淨的年輕婦人。

趙夕有些不舍，輕聲道：“抱過來，我先喂喂他們兄妹。”

徐瑩聲勸：“你剛生過孩子，養子要。再說了，你就是喂孩子，一個人的水也不夠兩個孩子吃。倒不如一開始就讓娘喂。”

眾人紛紛勸，趙夕的心意卻愈發堅定：“我先喂一喂。”

趙夕外剛，極有主見。

眾人勸不，隻得隨了。眾人退了出去，兩個各抱著一個孩子。其中一個先過來，將孩子放在趙夕腋下，耐心指點：“世子妃稍微側過來一些，對，手將小世子摟著，往前送一送……”

趙夕作有些笨拙，忙碌了許久，兒子才吃到了一口。小小的用力一吮，趙夕輕輕嘶了一聲。

娘輕聲笑道：“一開始有些疼痛，是正常的。等水順暢了，就不疼了。”

趙夕疼得不想說話，低頭瞅著力喝小臉憋得通紅的兒子，心裡那點悶氣悄然散去。

過一會兒，換了另一側，兒被抱了過來。趙夕忍著疼痛，手將小小的兒攬進懷裡。心尖都是的。

細細打量，兒和兒子生得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兒的左額角上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兒的個頭，也稍微小一些。閉著小眼睛，用力吮吸。

自己的孩子，越看越喜。看得久了，小臉愈發秀氣可。

孩子吮了半天，沒吃飽，扁扁哭了。

娘忙笑著過來，將孩子抱進懷中，當著趙夕的面喂了一回。娘水充足，孩子砸吧著小，吃得香甜。

趙夕看著竟有些羨慕。

孩子吃飽睡著了，被抱去了隔間睡下。

趙夕在玉簪的伺候下，喝了半碗湯後，有些疲倦，迷迷糊糊地閉上眼，很快再次睡。

……

東宮。

太子聽聞趙夕生了一雙龍的喜訊，心大好，立刻去了椒房殿。

蘇皇后也是一臉喜悅：“這真是天大的喜事。”

雙胎本就見，龍呈祥更被視為吉兆。皇室子嗣凋零，現在忽然來了一雙龍，令人格外振。

太子笑道：“靖堂弟在清河郡平匪，不能回京。孩子的洗三禮滿月禮都趕不上了。北海王和北海王妃也沒在京城，母后就多費心，給這一雙孩子撐足面。”

蘇皇后笑著一口應下。

太子又去了福佑殿。

今日在殿外當差的，正是前校尉慕容慎。

素來溫和自持的太子殿下，今日步履快捷，滿面笑意。慕容慎看在眼裡，心裡陡然一。

沒等慕容慎仔細思慮，就聽太子殿下笑道：“北海王府今日添了一雙龍，孤要進去給父王道喜。來人，快些去通傳。”

慕容慎：“……”

慕容慎神一頓。

趙夕為徐靖生了一雙兒。

嫉恨的火苗在膛熊熊燃燒。

太子瞥了一眼過來：“聽聞慕容校尉的妻子有了孕。等過幾個月，慕容校尉也要做父親了。”

慕容慎收斂心神，恭聲應道：“是，殿下竟連這點小事都知曉，末將寵若驚誠惶誠恐。”

太子微微一笑，聲音溫和：“慕容側妃是你胞妹，在孤面前，不必這般拘謹。”

慕容慎愈發恭敬：“君臣有別，末將豈敢冒犯殿下。”

太子笑了一笑：“慕容校尉家之後，果然穩重了不。日後定能擔當大用。”

慕容慎拱手謝恩。

馬公公低眉順眼殷勤地來了：“奴才見過殿下。皇上請殿下進殿。”

太子笑著邁步而。

太子走後，慕容慎臉上的笑容慢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