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兒脈謎，不過，明面上潁川王世子才是安姐兒的父親。

做親爹的，想見一見自己的兒，天經地義。

蘇皇后沒有拒絕，含笑道：“本宮讓人將安姐兒抱來。”

蘇皇后一聲令下，很快，娘便抱著安姐兒來了。白胖的嬰映眼簾的剎那，潁川王世子忽然紅了眼睛。

將近四個月的孩子，眉眼已經稍稍長開。安姐兒的五模樣，和陳氏像極了。

潁川王世子手要抱孩子。

娘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避開，一邊抬頭去看蘇皇后。蘇皇后溫聲說道：“這是安姐兒的親爹，總不會傷了孩子。你將安姐兒給世子便是。”

娘應一聲，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孩子送進潁川王世子手中。

潁川王世子抱著安姐兒，神複雜，似哭又似笑。

安姐兒被抱得不太舒服，小胳膊揮了幾下，忽然扯著嗓子哭了起來。安姐兒生得白胖，哭聲也格外有力。

潁川王世子之前做過兩回親爹，不過，從未抱過這麼小的孩子，更不會哄哭鬧的嬰兒，笨拙地拍拍嬰兒後背。因為力氣太大了，安姐兒被拍了幾下，哭得更兇了。

娘心疼不已，忙上前將安姐兒抱過來，在懷中顛簸幾下。安姐兒嗅到悉的氣息，哭聲漸漸停了，將頭鑽進娘懷中。

娘隻得退下去喂水。

蘇皇后對著一臉悵然的潁川王世子說道：“安姐兒住在宮中，你隻管放心。本宮不會讓半點委屈。你想見孩子了，隻管進宮來瞧一瞧。”

總之，安姐兒只能養在宮裡了。

潁川王世子將心中千頭萬緒的思緒按捺下去：“多謝皇后娘娘。”

見過孩子，說了幾句不相乾的閑話，潁川王世子才告退離去。

……

隔日，潁川王世子再次進宮，求見天子。

永明帝依然不見。

潁川王世子也不灰心喪氣，接連進宮五日。終於在第五天，見到了永明帝。

永明帝龐大的軀塞在龍椅裡，眼睛被了隙，瞥一眼跪在地上的潁川王世子：“病來如山倒，病去如。你大病一場，正該好好養病，怎麼每日都往宮裡跑？”

“你急著見朕，莫非有什麼要事？”

如果潁川王世子敢在此時出怨懟，永明帝定會然大怒，借機嚴懲。

這就是帝王之威。

雷霆雨，俱是君恩。帝王可以負天下人，更別說區區一個藩王世子了。

潁川王世子沒有起，繼續跪著，一臉卑微恭敬：“侄兒病了幾個月，現在已經好了，想回宗人府當差。請皇上首肯。”

永明帝有些不耐：“這點小事，何須來見朕，自己去宗人府複職就是。”

潁川王世子忙磕頭謝恩：“有皇上這句話，侄兒便能直了腰桿回宗人府。多謝皇上。”

又主說道：“侄兒前幾日去了椒房殿，見過安姐兒了。皇后娘娘將安姐兒養得極好。”

提起小郡主，永明帝愈發不耐，從鼻子裡哼一聲：“陳氏肚子不中用，拚了一條命，就生了個郡主。”

皇宮裡缺郡主嗎？

缺的是皇子！

潁川王世子滿心怨毒，口中卻道：“不管如何，宮中有孩子出世，總是一樁喜事。”

頓了頓，低聲音道：“侄兒有一言，不吐不快。”

“后宮人雖多，卻多是皇后娘娘從蘇杭或揚州買來的人。這些人，自小學的就是怎麼伺候男人，妖嬈貌有風。不過，們也大多自小服藥，不容易有孕。”

“皇上正值盛年，龍虎猛。何不挑些生過子嗣的婦人進宮，或許很快就能懷上龍嗣了。”

永明帝眼睛一亮，驟然來了神：“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太子弱，是永明帝心裡最大的痛。去歲太子心疾發作，差點一命嗚呼。就是如此，永明帝也沒松口立徐靖為儲君。

在永明帝心深，他本不願皇位傳給外人。哪怕徐靖姓徐，和太子是同一個曾祖父，也一樣是外人。

東宮兩位側妃一直沒傳出喜訊，永明帝心中不快，不便說側妃們的不是，私底下對太子已經提過兩回，要再納人進東宮，都被太子拒絕了。

現在潁川王世子這一席話，算是撓到永明帝的了。

他若是再有個兒子，就不必立徐靖為儲君了。

“侄兒不才，願為皇上去尋合適的年輕婦人。”跪在地上的潁川王世子抬頭，一臉諂：“請皇上放心，侄兒一定仔細行事。”

生過子嗣的婦人，都是嫁了人有了孩子的子。選一個進宮，就意味夫妻分散母子分別，這等事著實損德，傳出風聲，也著實不好聽。

潁川王世子肯主將這等事攬到上，可見一片忠心赤誠啊！

永明帝想起潁川王世子獻媳婦的好，看他的目溫和慈了不：“既然你主請纓，朕就允了你。”

潁川王世子忙磕頭謝恩。

垂下頭的那一刻，眼中閃過毒。可惜無人窺見。

……

北海王府。

徐二五快步到園子裡，很快搜尋到了自家世子妃的影：“啟稟世子妃，世子令人送信回來了。”

趙夕目中閃過喜悅，慢慢轉。

玉簪先一步接了信，送到自家主子手中：“那邊有涼亭，奴婢伺候世子妃去涼亭坐下歇一歇。”

趙夕笑著嗯一聲，在玉簪海棠的攙扶下走到涼亭裡。

孕期將近七個月了。天氣燥熱，穿著薄而輕的夏裳。在嚴格的飲食控制和每日定時定量的運下，肚子依舊維持著半個多月前的模樣。

在涼亭裡坐下，拆了信，徐靖悉的字跡映眼簾。

這封信顯然是倉促寫就，只有兩頁。

“……還有兩日路程就到清河郡。大軍沿途所經之，殍遍野，白骨累累。”

“沈舍人領了一千人，悄然離開大軍，去了附近郡縣。三萬士兵軍餉糧草，朝廷只能供給一半，另外一半，就得看沈舍人的手段了。”

寥寥數語，出的是濃厚的殺戮和腥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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