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裡,徐芳徐芷徐瑩姐妹三個,一邊閑話一邊等。
徐芷不時探頭看一眼,口中嘀咕:“都快巳時了,怎麼還沒來。要不要打發人去催一催?”
朱鎮川厚著臉皮笑道:“急什麼,慢慢等著。當年我們新婚第二天,差點睡到正午哪!”
徐芷臉孔一紅,呸了朱鎮川一口。
徐芳等人都笑了起來。
徐瑩低聲笑道:“月牙兒臉皮薄,待會兒來了你們可別笑。”
眾人各自笑著應了。
又等了片刻,新婚小夫妻終於姍姍而來。
徐靖滿面春風,刻意放慢腳步,和行走間虛無力的新婚妻同肩並行。兩隻手牢牢握在一起。
“勞姐姐和姐夫們久等了。”徐靖臉皮厚如城牆,笑嘻嘻地拱手行了一禮。
趙夕微紅著臉,隨著新婚夫婿一同行禮。
長姐徐芳笑盈盈地上前,扶起弟媳,和悅地說道:“也沒等多久。一家人,不必客套。”
徐芷笑著接過話茬:“父王母妃不在京城,今日就我們姐妹幾個,隨意些便是。”
公婆不在眼前,該有的規矩也不能。趙夕抿一笑,輕聲道:“我給幾位姐姐敬茶。”
徐瑩笑道:“也罷,總得走個過場。我們的見面禮都備好了,就讓弟妹給我們端一杯熱茶。”
丫鬟捧著托盤過來了。托盤上放了三杯茶。
給長輩敬茶,需要跪下行大禮。給幾位姑姐敬茶就沒那麼多講究了,端著送過去便是。
姐妹三個一一笑著接了茶杯,半點刁難的意思都沒有,且備的見面禮一個比一個厚。
到了幾位姐夫,就更隨意些。趙夕斂衽行禮,端茶的活直接就被徐靖搶了去:“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來喝茶。”
再然後,外甥外甥們一一過來磕頭行禮,見過舅母。
徐芳膝下一子一,徐芷有兩個兒子,這四個孩子都大一些。尤其是朱家兄弟兩個,皮十分麻溜,一口一個舅母,甜得很。
徐瑩的兒子才幾個月,躺在娘懷裡吮吸大拇指,吮得津津有味。
趙夕拿出給孩子準備的見面禮。如此,敬茶禮就算結束了。
按理來說,接下來便該是新婦進祠堂磕頭,將新婦的名字記在族譜上。徐靖是藩王世子,徐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太廟裡,別說趙夕,就是徐靖也沒資格單獨進太廟。記錄族譜的事,自有宗人府去辦。
於是,這一項也省了。
至於進宮覲見帝後一事,也被徐靖省略了。
徐靖的理由明正大:“皇上日理萬機,皇后娘娘執掌后宮,每日也十分忙碌。我們做晚輩的,不宜進宮叨擾。還是等皇上和娘娘得了閑空召見,再進宮請安不遲。”
真正的原因,眾人心中都有數。
有潁川王世子妃先例在前,京城裡有資格進宮給皇后請安的貴婦,每逢進宮稱病的不在數。
趙夕還是進宮為好。
眾人說說笑笑,到了正午,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午膳。徐芳徐芷離去後,徐瑩一家三口回了自己的院子,徐靖立刻對趙夕說道:“我一夜沒睡,疲累得很,現在回去睡會兒。”
呸!怎麼有臉說!
趙夕紅著臉,啐了徐靖一口。
徐靖齒一笑,拉著趙夕的手回了院子。
……
午覺睡至傍晚才起,趙夕更累了。
趙夕要下榻,被徐靖摟進懷裡:“王府裡又沒外人,三姐和三姐夫不會來打擾我們。想睡隻管睡就是了。”
之前霍衍和謝在王府裡借住,徐靖從冀州回來沒多久,霍衍謝夫妻兩個就離開王府回了霍家的宅子。
偌大的王府,正經的主子就五個。徐瑩最是善解人意,絕不會來打擾新婚夫妻午睡。
趙夕全像被拆開又重新裝了起來,每一都酸無力。拳頭捶在徐靖的口,顯得綿無力:“都是你,我累得眼睛都睜不開。”
徐靖起膛,任趙夕捶打,一邊咧笑道:“累就再睡會兒。”
趙夕確實累得很,很快閉上雙目睡去。
徐靖小心翼翼地將摟進懷中,額頭抵著的額頭,心滿意足地一並睡去。
等到小夫妻兩個踏出屋門,已經是隔日早晨了。
睡了一夜,神發的徐靖蠢蠢,被趙夕嗔了一眼:“今日要回趙府,你別讓我丟人現眼了。”
徐靖隻得鼻子,按捺下洶湧,陪著趙夕一同坐馬車回趙府。
一眾親兵策馬相隨。
徐十一低聲笑道:“世子往日從不坐馬車,今日倒是肯陪著世子妃坐馬車了。”
徐二五笑得一臉曖昧:“陪著媳婦一起坐馬車多好啊!”
徐十一呸一口:“收起你那賤皮賤骨頭的臉。”
徐二五嘻嘻一笑。
世子妃終於過門了,玉簪是陪嫁大丫鬟,今日沒在馬車裡伺候,坐在馬車外的車轅上。徐二五特意策馬上前,眉弄眼地逗玉簪開心。
至於徐三,一直留在新軍大營裡。主子新婚大喜,告假十日。這十日裡,徐三要代主子練新兵。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趙府。
北海王世子春風滿面地下了馬車,手將世子妃抱下馬車。人前這般親昵,世子妃臉頰一片嫣紅,一雙眼眸卻亮如星辰。
徐二五看在眼裡,賊頭賊腦地笑了起來。
趙府開了正門,所有人都來了正門相迎。
徐靖笑著上前向眾人見禮。
趙夕邁著略顯輕飄綿的步伐上前,先向大伯母孫氏行禮。起之際,目下意識地掠了一圈。可惜,沒能見到親爹的影。
想想也是,趙元明喬裝改扮影藏蹤跡,出嫁當日都沒面,今日自然也不會在現人前。
孫氏握住趙夕的手,笑著說道:“請世子妃進府。”
趙夕輕聲笑道:“這麼我怪別扭的,大伯母還像以前那樣,我月牙兒吧!”
孫氏欣然改口,喊一聲月牙兒。小堂妹趙鵲羽立刻湊了過來,笑嘻嘻地拉住趙夕的另一隻手,親親熱熱地去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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