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慕容校尉!”
“這等大喜事,慕容校尉可得請我們喝一杯。”
慕容慎定親的消息在衛軍裡傳開,人人見了慕容慎,都要恭賀幾句。
可惜,慕容慎還是那張生人勿近的模樣,淡淡應一句:“每日都要當值,不宜飲酒。”
讓恭賀的人一鼻子灰。
眾衛私下裡不得閑話:“別人定親都是滿臉歡喜,瞧瞧慕容校尉,臉都板冰塊了一點喜氣都沒有。”
“嗐,都這時候了,還想著趙六姑娘啊!人家趙六姑娘和北海王世子意深厚,就快親了。”
“不是自己的,惦記了也沒用。說起來,也是奇怪。慕容校尉整天冷著臉,脾氣又冷又臭,誰曾想竟還是個種。”
“噓!你們說幾句。這話要是傳進慕容校尉耳中,你們幾個就要倒霉遭殃了。”
“對了,慕容校尉的親妹妹就要嫁進東宮做太子側妃了。以後,慕容校尉豈不就是太子的大舅兄了?”
“拉倒吧!側妃就是妾,慕容校尉哪來那麼大的臉。”
“快閉,慕容校尉過來了。”
幾個嚼舌的衛,眼角余瞟到悉的影,立刻住,各自擺出若無其事的神。
慕容慎心晦暗,不必細述。
這一日,慕容慎當值的時候,和前來面聖的北海王世子了個正著。
北海王世子大喇喇地一笑,出令人憎厭的可惡臉:“聽聞慕容校尉定了親,年底就要娶新婦過門,恭喜恭喜!”
慕容慎面無表地應了回去:“多謝世子。”
徐靖可惡地笑了一笑,慢悠悠地從慕容慎邊走過。一句只有兩人聽到的話飄了過去。
“不屬於你的,惦記。”
慕容慎目中閃過怒,盯著徐靖的背影。
徐靖忽然轉頭,衝慕容慎比了個辱的手勢。
慕容慎:“……”
呸!稚無聊至極!
趙夕到底是被什麼迷了心竅,竟喜歡這麼一個混帳!
……
時間一晃,兩個月匆匆過去。
這兩個月裡,朝中大事小事不斷。
先說定國公,領兵平了並州後,班師回京。按著軍中慣例,大軍一邊修整,一邊要招募新兵。
戰場上生死無定數,每次大戰後,都有戰死和傷不能再上陣的士兵。戰後招募新兵也是軍中慣例。
鐵衛營要招募一萬新兵,驍騎營在冀州死傷慘重,也要招募一萬新兵。再有太子殿下組建的新軍,這兩個月裡,各軍營都熱鬧得很。
定國公世子私下對定國公說道:“父親,將門子弟十之八九都去了新軍猛虎營。”
定國公不以為意:“這也難怪。這天下以後是太子的,趁著這時候往太子殿下邊靠一靠,換我我也這麼乾。”
“我們不和太子殿下爭,當然,想爭也爭不過。”
“太子殿下將招募新兵的差事給了北海王世子,可見對世子的信任重。你以後多和北海王世子來往。”
定國公世子點頭應下,猶豫片刻,又低聲道:“父親,太子的種種舉,實在令人費解。”
“在冀州的時候,太子下令殺俘,結果,背了惡名的是慕容堯。”
“還有幾日,慕容家的姑娘就要進東宮。偏偏只是一個太子側妃。”
“還有,慕容慎竟然要娶刑部尚書府的姑娘。武將和文結親,算怎麼回事?”
定國公目一閃:“這還看不出來嗎?這是太子對慕容父子不滿,打慕容氏。”
“慕容家是天子家奴,世代掌衛,看起來威風凜凜,其實就是天家養的惡犬罷了。太子稍微出不滿,就夠慕容堯父子喝一壺的。”
定國公世子呼出一口氣:“還是父親看得徹說得明白。”
定國公笑了一笑,又歎了一聲:“我這把年歲,還在領兵打仗,為大晉朝堂效忠。等到明年,我就上奏折告老致仕。以後鐵衛營就都給你了。”
頓了頓,再次囑咐:“和太子殿下一條心,和北海王世子維持良好的來往。”
定國公在朝堂屹立幾十年,目準老道。
定國公世子鄭重應下。
……
有太子撐腰,手中有充足的銀子,招募新兵一事十分順利。兩個月就招募齊一萬新兵,比預計的時間快得多。
新軍的軍營也在工部匠人們夜以繼日的辛勤勞作下建。
徐靖忙得腳不沾地,西河王世子等人也跟著每日忙碌當差。一個個每天都往宮外跑。
上書房讀書自然是讀不了。
蘇掌院對此頗有些微詞,私下響太子進言:“皇上令藩王世子們進京,用意為何,以殿下的聰慧,不會不知。”
“這幾位藩王世子,脾氣各不相同,不過,都不是什麼善茬。”
“穎川王世子做的那些醃臢事,老臣說了都嫌髒了自己的。此人心不正,為人險,殿下不可不防。”
“還有那個北海王世子,仗著殿下對他的信任,大張旗鼓地招募新兵,拉攏將門子弟。假以時日,如果了氣候,生出不軌之心,定會為殿下的心腹大患。殿下心地仁厚是好事,卻也該有防人之心,焉能將新軍盡托於北海王世子之手……”
太子忽地溫聲打斷蘇掌院:“蘇掌院一片忠心,我都清楚。蘇掌院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蘇掌院還想進言:“殿下,老臣的意思是殿下應該派人盯著北海王世子,或是派人統領新軍。招募新兵已經結束,練士兵的事萬萬不能讓北海王世子沾手……”
話還沒說完,又被太子溫和地打斷了:“蘇掌院不必心這些,我早有安排。”
蘇掌院下意識地追問:“不知殿下有什麼安排?”
太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微笑著說道:“我每日上朝聽政,堂兄堂弟們要去軍營當差。上書房裡的課業,就此停下。我有什麼不懂不會之,便獨自向蘇掌院請教。”
蘇掌院了個釘子,訕訕應是。
接下來,蘇掌院三番五次進言,都被攔下了話頭。無奈之下,隻得閉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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