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平莫名心虛了一下，迅速看了趙夕一眼，口中說道：“當然沒有。我這等脾氣，哪有人得了我的眼。”

趙夕微笑不語。

蘇瑾不疑有他，笑著打趣道：“這樣下去可怎生得了。姑娘家總是要嫁人的，這滿京城的兒郎，哪有人能配得上我們的高大小姐？”

慕容家和紀家定親一事，蘇瑾當然知曉。蘇瑾對慕容慎也沒半點好。

不過，誰也不能否認慕容慎的優秀出眾。錯過了慕容慎，就不知高平平日後會嫁給誰了。

高平平不樂意說這些，很快扯開話題。

三人正閑話，很快，蘇環便來了。

蘇瑾和蘇環往日針鋒相對，如今各自得償所願，關系大為緩和。

“四堂妹，”蘇瑾含笑相迎。

蘇環親熱地喊了一聲三堂姐，笑地和高平平趙夕寒暄說話，對趙夕尤其熱絡。

太子和徐靖親如兄弟。等再過兩個多月，就要嫁進東宮做太子側妃，趙夕則要嫁北海王府。以後，兩人不得來往。

蘇環那點心思，趙夕心知肚明，卻未說穿，和蘇環說笑了小半日。

回程的馬車上，高平平嘀咕道：“這個蘇環，還沒嫁進東宮，就開始拉攏你這個未來弟媳了。”

“不過，就是個側妃，在你面前擺不出什麼架子來。”

這話略顯刻薄，卻是實話。

趙夕隨意地笑了一笑：“有意向我示好，我接著便是。”

高平平忽然笑了起來：“慕容燕素來眼高於頂目中無人，如今要和蘇環一同嫁進東宮做太子側妃。不知道現在是何等心。”

……

咣！

上好的青瓷碗被砸了個碎，米飯灑了一地。

慕容燕猶自不解氣，手一揮，桌子上的幾個盤子也咣當落了地，菜肴湯四濺落。

“滾！都滾出去！我什麼都不吃！”

慕容燕聲嘶力竭的怒喊聲，過厚實的門板，傳了出來。

慕容夫人匆匆趕來，見滿屋的狼藉，氣不打一來。再看慕容燕淚眼婆娑的可憐模樣，一肚子怒氣，又化作滿心酸楚。

“來人，將地上收拾乾淨。”慕容夫人一聲令下，幾個丫鬟跪在地上，用抹布拭收拾。

待拾掇整齊乾淨了，丫鬟們戰戰兢兢地退下。慕容夫人上前，摟住慟哭的慕容燕：“燕兒，你別再鬧騰了。”

“聖旨已下，你父親也沒辦法，只能接旨。我一定為你準備一份厚實的嫁妝，至過蘇四姑娘一頭，讓你進了東宮不被人小瞧了去。”

慕容燕哭道：“母親，我不想嫁，我不嫁！”

“傻丫頭，別說傻話了。”慕容燕日日這般鬧騰，慕容夫人哄得心力瘁，連連歎息：“你這脾氣，進了東宮如何得了。宮裡那是最講究規矩的地方，皇后娘娘再賢良，也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哪裡能容你這般任胡鬧。”

“也怪我。往日太慣著你了，縱得你這般脾氣。你得好生收斂，進了宮以後，要好好伺候太子殿下，討殿下的歡心。”

“只有得了太子歡心，早日有孕生了子嗣，你在東宮才能立足。燕兒，你聽娘的話，從今日開始好好學規矩……”

這些苦口婆心的話，慕容燕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倔強地將頭扭到一旁：“我不想聽。”

慕容夫人也按捺不住火氣了，手擰住慕容燕的耳朵：“不聽也得聽。你在家裡，是千萬寵的三小姐。進了東宮，哪裡還能這般驕縱任。你再這般脾氣，以後有的是苦頭吃。”

慕容燕疼得眼淚又湧了出來，眼看著母親氣這樣，到底不敢再嚷了。

慕容夫人這才松了手，怒道：“來人，去廚房再端一份飯菜來。”

片刻後，熱騰騰的飯菜再次擺到了桌子上。

慕容夫人盯著，慕容燕不敢再鬧騰，慢騰騰地吃了起來。自從聖旨到了慕容家，每日哭鬧不休，就沒好好吃過飯。今日大概是得狠了，也可能是終於認命了，將一碗米飯都吃得乾乾淨淨。

慕容夫人暗暗松口氣，放緩聲音，哄了一通。

慕容燕怔怔發呆，忽然問了一句：“大哥真要娶紀雲舒？”

提起慕容慎的親事，慕容夫人心裡也沒那麼痛快，淡淡道：“聘禮過了，婚書也立了，婚期就在年底。”

這門親事是慕容堯是定下的。送去紀家的聘禮，厚得令人怎舌。幾乎將慕容氏的庫房搬空了大半。慕容夫人焉能不心疼不心痛？

到明年，兒子慕容恪也到了說親的時候。到時候聘禮定然比不上慕容慎。

做親娘的，總是向著自己親兒子。

慕容燕沒想到這些，張口就道：“娘，我的嫁妝可不能。一定要將蘇環比下去。”

慕容夫人回過神來，不假思索地應了：“那是當然。”

……

可惜，慕容夫人的如意算盤，到了丈夫面前就了泡影。

晚上，慕容大將軍回府後，慕容夫人殷勤地捧著嫁妝單子過來了。

“這嫁妝單子太過逾矩了。”

慕容大將軍看了嫁妝單子後，皺起了眉頭，沉聲道：“照著這單子的五準備便可。”

慕容夫人一驚：“老爺！嫁妝是一個子在夫家的底氣。我們燕兒嫁做太子側妃，已十分委屈。嫁妝總不能簡薄了。”

慕容大將軍看慕容夫人一眼：“你也說是太子側妃了。嫁妝太厚了不合適，減掉一半。”

慕容夫人：“……”

在慕容府裡，慕容大將軍說一不二。慕容夫人不得不應下，在慕容大將軍的注視下，拿起筆將嫁妝單子改了又改。

改到後來，慕容夫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慕容大將軍的心似乎是鐵鑄的，不為所，淡淡說道：“你告訴燕兒，以後進了東宮，不要和蘇四姑娘爭鋒，相讓。”

慕容夫人一驚，迅疾了眼淚，為兒抱不平：“這又是為什麼？”

慕容大將軍看著慕容夫人，緩緩說道：“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懂，無需多問。只要照著我的吩咐去做便可。”

慕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