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慎目冷了一冷。
穎川王世子挽起妻子的手,笑著揚長而去。
慕容慎將心頭翻湧的怒火按捺下去,邁步進了天子寢宮。
永明帝剛穿上龍袍,碩的臉孔一派縱後的青白。
前世,太子驟然離世,對永明帝是一記致命的重擊。永明帝無心朝政,縱樂,沒幾年就死在了人肚皮上。
這一世,永明帝日日服用虎狼之藥,被掏空龍,只會死得更早更快。
慕容慎上前拱手行禮:“皇上召末將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對永明帝而言,慕容慎這把刀比慕容堯更鋒利更順手。那些不宜見的差事,慕容慎總能辦得妥妥。
所以,永明帝有什麼差事,立刻就想到了慕容慎。
“你去一趟冀州。”永明帝張口吩咐:“去迎太子回京。”
慕容慎眉頭一跳:“皇上,太子殿下之前在奏折裡說七月啟程,怎麼忽然提前回京?”
永明帝心不錯,難得有耐心解釋幾句:“太子離京小半年,皇后日夜憂心,朕也時時掛念。他想早些回京。你領五百衛,前去迎一迎大軍。”
這純粹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拳拳之心。
天子下旨,慕容慎沒有拒絕的余地,只能拱手領命。
片刻後,慕容慎出了寢宮,又站到了殿外。
他面向西北而立,目忍而痛楚。
這一夜,格外漫長難熬。
天明時,慕容慎便點齊五百衛,讓眾人半日之打點行裝,正午後就要出發。
他沒有回慕容府,也沒去軍營,而是策馬去了葫蘆巷。
……
葫蘆巷已經被層層封鎖。
慕容慎一面,就立刻驚了一眾北海王世子親兵。
“徐三,慕容慎來了。”
整整找了半天一夜,親兵們個個熬的雙眼通紅。徐七六嗓子嘶啞,都快說不出話了:“現在該怎麼辦?”
徐三眼裡滿是,一字一字出牙:“大家先放他進來。如果今日還找不到趙姑娘,我豁出這條命,也要留下慕容慎。”
道口在水井上,出口是兩條街外的一宅子。他們找過去的時候,宅子已經空了。
徐七六提議分散搜尋,徐三卻堅持繼續留在這宅子裡。
他有種強烈的預,趙姑娘沒有走遠,還在這裡。
慕容慎的到來,更驗證了他的猜測。
一盞茶後,慕容慎邁步進了宅子。
徐三令所有親兵都散了出去,宅子隻留十個人。
慕容慎邊也隻帶了幾個親兵。
不大的院子裡,站著十幾個高壯的男子,頓時顯得局促起來。
徐三等人的目齊齊落在慕容慎的上,就像一群狼盯著獵。
慕容慎目一掠,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們都留在這兒,徐三一個人跟著去後院。”
說著,竟然就這麼走了過去。
徐七六一驚,迅疾看向徐三。徐三衝他搖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自己邁步跟了上去。
不管慕容慎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今日既然來了,就別想走。
三百多親兵都在附近,一個哨音就能全部趕來。
慕容慎走到水井邊,目一掃,沉聲吩咐邊那個形格外瘦削的親兵:“下去,將們都帶出來。”
那個親兵應一聲,雙手撐住水井壁,迅疾下了道。
徐三眼皮狠狠一跳。
這道一定另有乾坤。
……
室裡。
兩個暗衛直勾勾地盯著,仿佛隨時會拔劍衝過來,怪瘮人的。
玉簪下意識地了手臂,低聲對趙夕道:“小姐,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這室深在地下,不見天日。聽不到外間靜,只有們四個人。時間過得格外緩慢。
玉簪明明疲倦不堪,卻又無法睡。
趙夕倒是合眼睡了一會兒,此時醒來不久,吃了兩塊糕點,喝了一碗涼水,神還算不錯。
“這裡的清水和糕點,只夠三四天。”趙夕輕聲道:“放心,要不了多久,就該有人來了。”
趙夕的冷靜,極染力。玉簪慌跳的心漸漸平穩。
黑痣暗衛卻格外焦躁。這麼長的時間,一直未曾合眼,神繃。忽然對高個子暗衛道:“外面好像有靜。”
高個子暗衛皺眉,正要瞪,耳邊忽然傳來異樣的聲響,面倏忽一變。
有人來了。
是誰?
玉簪激得心都要跳出來了,下意識地手抓住趙夕的手。
趙夕的手也在微微抖,面依舊鎮定。
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形消瘦的男子鑽了進來。
趙夕心裡一沉。
兩個暗衛卻長松口氣,目中閃過喜。來的是公子的親兵。
“公子來了嗎?”黑痣暗衛低聲問。
瘦削親兵點點頭,目一掠,沉聲道:“公子有令,你們將趙姑娘帶出去。”
兩個暗衛又是一驚。不過,們習慣了聽令行事,並不多問。
玉簪心裡一,想也不想地衝過來,護在趙夕前,聲音驟然尖銳:“不準小姐。”
黑痣暗衛冷笑一聲,正要出手,趙夕的聲音已經響起:“不用打暈我們,我們不掙扎反抗就是。”
瘦削親兵是慕容慎心腹,顯然清楚主子心意,沉聲道:“不要手。”
黑痣暗衛悻悻罷手,當先鑽出室進了道。
趙夕拉著玉簪上前,一前一後進了道。高個子暗衛隨其後,瘦削親兵排在最後。
進來的時候,趙夕昏迷不醒。此時睜著眼,看得分明。
誰能想到道中途還有機關,下面還有室?
一條繩子垂了下來。
黑痣暗衛一手抱住趙夕,另一隻手抓住繩子。趙夕果然沒有掙扎反抗,就這麼被繩子拉出了井口。
“姑娘!”
一個悉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沙啞而哽咽。
趙夕看一眼憔悴不堪眼睛通紅的徐三,輕歎一聲:“徐三,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徐三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段時日,他日夜焦灼,全憑一口氣撐到現在。
趙夕抬眼,看向不遠面容冰冷目鷙的英俊青年:“慕容慎,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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