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呼救

徐靖像被什麼堵住了嚨，想若無其事地遮掩過去，眼睛卻不爭氣地紅了。

天知道這些日子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自從收到徐三的信，他每日心如油煎，寢食難安。

如果不是還有一殘存的理智，他早就按捺不住衝回京城去了。

“春生，”太子看著徐靖泛紅的眼，心裡莫名沉重，換了更親昵的稱呼：“你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是北海王叔嬸娘，還是你的幾位姐姐，或者，是你的月牙兒妹妹？”

月牙兒三個字一耳，徐靖全一震，沙啞著聲音道：“堂兄，你別問了。回京城後，我再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你。”

果然是趙夕出事了！

太子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念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眼霍然沉了一沉。

“春生，你不要留在冀州了。”太子低聲道：“你領著親兵先行一步，早些趕回京城去。”

“仗已經打完了，我邊有衛軍，還有幾萬大軍，安危不必你心。”

徐靖衝之下，正要一口應下。腦海中忽然閃過趙夕信中反覆囑咐的話。

此次隨太子出征，事事都要以太子為重。

如果他先行回京，這段時日裡太子有個什麼差錯閃失，大晉會立刻陷混。他也會追悔莫及。

“堂兄，你一番好意，我心領了。”徐靖深深呼出一口氣：“我和你一起回京城。”

太子沉默許久。然後，宣召忠勇侯定國公世子和慕容大將軍前來。

“冀州已經平定，傳孤號令，令將士們十日後啟程歸京。”

太子的話一耳，定國公世子和忠勇侯都是一驚。

之前，太子不是打算在冀州再留一個月嗎？怎麼忽然就要回京？

慕容大將軍第一個拱手領命：“末將領命，這就將殿下的口諭傳下去。”

定國公世子和忠勇侯定定神，一同拱手領命。

離京已有小半年，金玉貴的太子殿下在軍營裡能住那麼久，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現在戰事已定，冀州境的匪幾乎被掃之一空。太子殿下想回就回吧！

徐靖沒有出聲。

待定國公世子三人告退離去後，徐靖才紅著眼低聲道：“多謝堂兄。”

太子起過來，將手放在徐靖的肩頭，聲音溫和而堅定：“記住，不管何時，我都站在你這一邊。”

徐靖鼻間酸難當，忽然抓住太子的胳膊，將臉邁進太子的袖間。

袖很快了一片。

太子心裡莫名地沉重。

朝夕相一年多，他所見到的徐靖，總是歡快昂揚恣意的。這般無聲慟哭，還是第一回見。

或許，這一刻，才是最真實的徐靖。

過了許久，徐靖的緒才平靜。他用力抹了一把臉，低聲道：“堂兄，我回軍帳收拾行李。”

太子點點頭，目送徐靖的影離去。

徐靖的軍帳離太子軍帳很近，盞茶功夫便到。

徐靖回軍帳後，先令人備水，沐浴過後換了一新。到了傍晚，徐靖才出軍帳，還是平日那副神采飛揚的模樣。

“堂兄，我又來啦！”徐靖人未到聲音先至：“快讓人備些好吃的，我得能吞一頭牛。”

太子失笑，傳令讓人備晚膳。又命人將定國公世子等人請過來一同用膳。

當日晚上，太子寫了一封家書，令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

“小姐，昨夜下雨了。”

清晨，玉簪推開窗，往外瞧了一眼：“現在還沒停呢！”

趙夕嗯一聲，起下榻，梳洗穿，吃了早飯後，就去了廊簷下。

昨夜忽起驟雨，今日雨飄飛，順著風飄進廊簷下。趙夕的裳被沾了一些。

趙夕也不在意，依舊坐著，慢慢翻手中的書。

門忽然被敲響。

廊簷下的四個暗衛臉倏忽一變，兩個上前一步，盯著趙夕。另外兩個，盯著院門。

門又被敲了幾下。

在外人眼中，這宅子一直被鎖著，無人居住。時常有淘氣孩扔石子砸門戲耍。

眼下這敲門聲，顯然不是孩所為，不不慢，一直響個不停。

暗衛們對視一眼，目中各自閃過狠戾之。其中一個手去“扶”趙夕的胳膊。另一個去拉扯玉簪。

玉簪目中閃過一決絕，忽然放聲高呼：“救救姑娘！”

話音未落，已被暗衛重重擊在頭部，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玉簪！”趙夕既驚又怒，聲音驟然揚高。

暗衛一聲不吭，迅疾出手，點了趙夕的啞。一左一右強行將趙夕扶走，趙夕口不能言，激烈地掙扎起來。

這段時日，趙夕表現得格外平靜，幾乎從沒有過失態的時候。暗衛們都已習慣了這位趙姑娘的沉默安靜。此時的激烈反抗，以們的手，自然不懼。

不過，們現在得立刻帶趙姑娘躲進道中，敲門聲愈發急促，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可是，公子曾下過嚴令，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能傷害趙姑娘一星半點。

個頭最高的暗衛咬咬牙，衝邊人使個眼，一起用力擰住趙夕的胳膊。

趙夕毫不顧胳膊被擰住的疼痛，用盡全力氣掙扎。頭上的金釵在掙扎中落，掉在地上。

門外已經傳來驚呼聲：“天白日的，這些人怎麼翻牆頭！”

“快些住，回家去！”

暗衛急之下，不得不出手，將趙夕劈暈了過去。

另四個暗衛衝了過來。還有平日負責伺候飯食的廚娘和做雜活的丫鬟，也一聲不吭地衝了出來。

翻牆頭進來的男子共有三人，正是一直在苦苦搜尋趙夕行蹤的徐靖親兵。

親兵被分做數十組，每組三人，分散在京城各。這三個親兵，在這個坊市裡待了數日，仔細搜尋，終於尋到了葫蘆巷。

葫蘆巷裡住的都是普通百姓，巷尾的小宅子空了一年多。親兵們像往常一樣，不不慢地敲門。一直無人回應，便再翻牆頭進宅子裡搜一圈。這件事，親兵們已經做得很練了。

他們也沒料到，宅子裡忽然傳出一個的尖聲高呼。

那一句“救救姑娘”傳進耳中的時候，親兵們激得幾乎熱淚盈眶。

終於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