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巨石,從投石機上飛起,在半空中呼呼作響,重重砸在寨門上。堅固的寨門晃了一晃。
又一塊碩大的石頭,飛得更高更急,竟越過了寨門,一個土匪閃躲不及,被砸了個正中。一聲驚天地的慘呼,那個土匪在眨眼間模糊,迅速咽了氣。
死的乾脆利落,倒也是種幸運。被石頭砸得半死不活的,才最是可怕。
“五當家!該怎麼辦?”
一個土匪急急衝到王通邊,大聲嘶喊。
王通面沉凝:“寨門守不住了,立刻去稟報大當家吧!所有人準備好兵,拚死一搏。”
其實,本不必去稟報。
周隋早已領著曹貴劉安戴有余等人過來了。
投石機的程有限,能飛至寨門裡已是極限,大多落在寨門上。這麼下去,不出小半日寨門就要被破。
劉安一隻眼裡出惻惻的寒,不懷好意地看王通一眼:“王通,你怎麼從來沒說,朝廷還有這等攻寨的手段?也不及早應對!現在落到這般被的境地,該不是你故意的吧!”
曹貴沒有怪氣的習慣,直接就拔出手中長刀。
“劉安,閉上你的臭。”周隋瞪劉安一眼,又罵曹貴:“把刀放回去!”
然後,周隋溫聲說道:“他們胡言語,你別放在心上。這寨門,你守了近一個月,這份功勞,誰也抹不去。”
王通明知他們是唱紅臉扮白臉,也得裝作被周隋的模樣,拱手道:“多謝大當家恤。”
“軍中攻城拔寨的手段,確實極多。普通的投石機,我也見過,且早有防備的手段。現在這種,應該是工部兵部研製出來的新式利,程遠了一倍。本無從防守。”
“對面一直不不慢地攻打寨門,其實早就暗中令工匠打製投石機。今日忽然用出來,寨門是守不住了。請大當家早做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
周隋目兇,舌了,然後振臂高呼:“大家夥都拿好兵,待會兒殺他們一個流河!”
土匪們一同高喊:“殺了他們!”
“統統殺!”
王通也跟著一同嘶喊,仿佛要將鬱結在心底的憤怒絕全部喊出來。
親眼目睹兩個兒子慘死,親生兒在寨門外的哭喊決裂,再也回不到過去的自己……
他只是走錯了一步,然後就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他不想死,只能拚出一條路。
……
青龍寨裡喊殺聲震天。
青龍寨外的山路上,修整了半個月之久的膠東軍士兵個個手持長槍長刀,目中閃著躍躍試的芒。
李驥今日親自領兵,轉頭吩咐李驍:“待會兒衝寨,你跟在我後面,別衝過了頭。”
李驍左耳進右耳就出:“知道了。”
年輕人就是這樣。滿腦子建功立業,卻不知道,衝寨最容易死人。
李驥加重了語氣:“李驍,二叔走得早,二嬸娘將你托付給我。我將你帶進膠東軍,還得將你安然帶回去。你別一見打仗就過了頭。”
“給我記住了,待會兒跟在我後。”
李驍對自家堂兄頗有幾分敬畏,雖然滿心不願,還是點了點頭。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傳令兵匆匆跑了過來:“啟稟將軍,寨門已經破了,慕容校尉已經領人衝了進去。”
李驥神一振,立刻傳令下去,親自領著膠東軍的士兵向前衝。
青龍寨的地形特殊,寨門前空地只夠容納千人。無法形有效的衝殺軍陣。如今靠著新式投石,終於破了寨門。
現在的青龍寨,就像老虎被拔了獠牙。
一盔甲的慕容慎,親自領著衛軍衝進了寨子裡。
衛軍裝備良,人人穿著盔甲,手中兵寒閃閃。青龍寨的土匪們縱然不缺金銀米糧,武裝備卻比衛軍差得太遠了。
整個寨子裡,只有幾百盔甲。其中還有一半都是最近從寨門外的士兵上搶來的。
不過,論殺氣論兇殘,青龍寨的土匪們半點不弱,甚至比衛軍猶有過之。
做土匪嘛,做的是刀頭的勾當,大口喝酒大塊吃搶人逍遙快活一天算一天。到了拚命的時候,也半點不含糊。
人死鳥朝天,頭掉了碗大一個疤。
雙方剛一手,就陷激烈的戰。竟是穿著盔甲的衛軍死傷更重。
數十個護在慕容慎周圍的親兵,個個面凝重,隨時防備著四飛來的冷箭。
這些親兵,都是慕容家心訓練出來的高手,個個都能以一當十。此次慕容慎堅持離京,慕容大將軍雖然惱怒,卻派了一百個親兵隨行保護慕容慎安危。
“這些土匪著實兇殘。”其中一個親兵,低聲勸道:“大公子在此地,實在有些危險。不如先退出青龍寨。”
“正是,大公子何等金貴,何必親自衝鋒陷陣。李驥李驍兄弟已經領著膠東軍趕過來了,這等廝殺的事,給他們就是。”
“大公子……”
“閉!”慕容慎冷冷道:“我慕容慎領旨前來剿匪,難道要躲在人背後撿功勞不!”
他特意來青龍山,就是要親自取周隋的項上人頭,為他的夕報仇。
這等事,絕不能假手旁人。
慕容慎一發話,親兵們不得不住,各自握手中長刀,加倍提防。
站在寨樓裡的周隋,瞇了瞇眼,拿了弓箭來。彎弓搭箭,嗖地一箭。
寨子裡的土匪們,平日除了燒殺搶逍遙快活,也會有些簡單的訓練。周隋一武藝,箭也極高。只是平日用到的機會之又,沒幾個人知道罷了。
這一箭去勢迅疾。
可惜離得太遠,慕容慎周圍又有重重親兵,那一箭還沒靠近慕容慎五米之就被一個親兵擊飛。
慕容慎有所察覺,抬起頭,遙遙看了一眼。
周隋獰笑一聲,繼續拉弓箭。這一箭,挑釁的意味極其濃厚。
慕容慎冷冷一笑,拔出腰間寶刀,遙指周隋。雪亮的刀鋒在下閃著嗜的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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