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拗不過好友,隻得一並坐上馬車,很快到了王家門外。
葉沁瑤探頭看了一眼。
鄭將軍心痛長子鄭玄風失了右,一腔怒火遷怒於王通。這都兩個多月了,王家依舊大門鎖。二十余個持著利的士兵裡外守著。普通百姓本不敢靠近。
“也不知他們肯不肯開門讓我們進去。”葉沁瑤小聲嘀咕,順便用一雙滿含期盼的水靈靈大眼看著趙夕。
真是個心地的傻姑娘。
現在的,已經尋不回這份天真善良了。
趙夕心中輕歎一聲,和葉沁瑤一起下了馬車。
守著王家的士兵,一半都是鄭家親兵。個頭高壯面相兇狠的親兵頭目,一見趙夕,立刻了溫順的綿羊:“小的見過趙六姑娘。”
自家二公子拜在趙夫子門下。趙六姑娘是趙夫子的掌上明珠。他們這些鄭家親兵,自要畢恭畢敬。
趙夕微微一笑:“我們想見一見王姑娘,不知是否方便?”
那個頭目忙笑道:“別人不方便,趙六姑娘當然方便的很。”轉頭揮手,一個士兵上前開了厚重的銅鎖,開了正門。
楊氏死了,王通投了土匪,王家兩個兒子都被帶走。如今的王家,只剩兩個和一個王薇罷了。
趙夕禮貌道謝,和葉沁瑤一同邁步而。
王家被關了兩個多月,原有的家丁護衛都被帶走,宅子裡還有一些被嚇破了膽的丫鬟仆婦。滿地草葉飄絮,沒人打掃。一眼看去,破敗凋零。
不知從哪兒衝出一個三十多歲的管事媽媽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撕心裂肺地哭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兩位姑娘行行好,將奴婢帶出去。以後奴婢當牛做馬報答姑娘。”
話音未落,又有兩個丫鬟衝過來,跪在地上淚眼婆娑。
主子犯下重罪,們都是王家奴婢,等待們的,要麼是被一同斬首。要麼就是被充為婢重新發賣。
兩個年輕丫鬟重重磕頭,本來不及阻止,其中一個已經磕出了鮮。
葉沁瑤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向趙夕。
“我救不了你們。”趙夕淡淡道:“王薇人在何,我要見。”
那個管事媽媽用袖子胡了一把臉,低聲道:“我們姑娘整日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眼睛都快哭瞎了。”
一個十幾歲的,驟逢家變,除了絕哭泣,還能做什麼?
葉沁瑤立刻拉起趙夕的手:“我們去的院子瞧瞧。”
來都來了,且去看看吧!
趙夕略一點頭,和葉沁瑤一同去了王薇的院子。
剛踏進院門,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聲音晦乾啞,仿佛生生從嗓子裡出來的哀嚎。
管事媽媽上前拍門:“姑娘別哭了,趙姑娘和葉姑娘來了……”
屋子裡的哭聲頓了一頓。
然後猛然開了門。
一個頭髮散散發著異味的出現在門口,一雙眼腫得像桃子,被了隙的眼裡出憤怒不甘的火苗:“趙夕,葉沁瑤,你們兩人來做什麼?是要來看看我的淒慘下場?還是想施舍同我?”
“王家家破人亡,落得現在這樣,你們是不是很可憐我?我王薇就是死,也不必你們同。”
一腔好意的葉沁瑤,什麼都還沒說,就挨了一頓怒罵。不過,眼下也不便計較這些。
葉沁瑤耐著子聲道:“我們聽說你兩位兄長被帶走了,所以特意來瞧瞧你。”
“滾!誰要你來瞧我了!都滾!”
王薇忽然衝過來,手就要推葉沁瑤。
趙夕眼明手快,先一步將葉沁瑤拉開。王薇一個收勢不及,踉蹌著摔倒在地。
不巧的很,又是部落地,被地上的樹枝膈到了。
王薇又疼又丟臉,推搡開要扶的丫鬟,就這麼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趙夕沒有要過來安的意思,站在六尺之外說道:“王薇,這時候哭泣毫無用。”
王薇用手捂著臉,淚水從指間湧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可我還能做什麼?守門的士兵說了,我大哥二哥都被帶走了。接下來,就該到我了。”
被籠罩在絕和隨時會死的影下,王薇還沒瘋癲,都算不錯了。
其實,就是這樣,也比前世強一些。
趙夕心如磐石,依舊冷靜:“你爹犯下通匪的重罪,罪無可恕,你兩位兄長也沒有活路。如果你還想活,倒是還有一條路。”
王薇哭聲一頓,慢慢放下手。
是討厭趙夕沒錯。不過,趙夕說的活路,倒是可以聽上一聽。
趙夕看著狼狽不堪的王薇,緩緩說了下去:“你爹投了青龍寨,帶著土匪守寨門。朝廷兵久攻不下,損傷頗重。領兵的慕容校尉怒極之下,下令讓人帶走了你兩個兄長。想來是要以他們你爹投降。”
“你爹鐵了心投匪,就是你大哥二哥死在他面前,他也未必肯反水。”
“如果我是你,就帶著兩個小侄兒去青龍山。”
“你爹再心狠,對著年的孫子也要搖。只要你能勸你爹投降,立下大功,便能保住自己一條命。也能保住王家脈。”
“王薇,事已至此,沒有更壞的結果了。想不想活,要不要最後搏一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沒人救得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如果你下定決心,我可以替你傳話給世子和鄭將軍。令人‘護送’你去青龍寨。”
“我就在這兒,等你一炷香時間。”
一旁的葉沁瑤聽傻了眼,愣愣地看著好友。
這一路上,趙夕可隻字沒提過這一樁啊!
王薇全抖個不停,面變幻不定。
趙夕沒有催促,耐心等了一炷香時間,才張口:“你不願意,也罷,權當是我多事。”轉頭對葉沁瑤說道:“我們這就走吧!”
葉沁瑤早就了木雕,只會點頭。
兩人攜手離去。
沒走出幾步,後就響起了王薇嘶啞的嚷聲:“我去!趙夕,我今日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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