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死，那上好的親事不就便宜外人了嗎？

可若是多嫁一個兒過去，這不等於多一重保險嗎？

若真如此，盧家這親家，想跑都跑不掉了。

“好，好主意，一會兒我跟看門的說說，咱們見一見你姐姐，這事兒我來跟說。”

“爹，你別直說，不然姐姐誤以為我和搶相公可就糟了。”

方大川一怔，“那怎麽說？”

“你就說想我給做丫鬟去，我去伺候，輔佐，外人哪有自家姐妹靠譜？”

方大川忙不迭的點頭，多看了自己這個小兒幾眼。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丫頭還聰明呢？

“好，就按你說的辦。”

有人來送午飯，方大川就求那送飯的人，說他們一家想見見鄭錦繡。

上次的事給帶來了那麽大的麻煩，他們很愧疚，想要當麵向道歉。

對方答應幫他們帶話，可是話帶到鄭錦繡麵前時，鄭錦繡並不想去見他們。

“告訴他們，本小姐沒空。”

原本想把他們哄走，免得份被曝。

既然已經曝了，那就破罐子破摔，沒必要再去見那一家乞丐。

然而鄭錦繡的拒絕，的絕，更讓方大川堅持要送小兒進盧家的決心。

他氣道：“到底不是咱們養大的，跟咱們不親。二丫才是咱們養大的，二丫才是咱們的兒，咱們無論如何也要送二丫進盧家。”

趙招弟說：“怎麽送呀？看那態度，怕是就算見了也不會答應的。”

方大川冷哼道：“不同意？那就找鄭夫人，讓鄭夫人同意。”

“咱們怎麽找啊？鄭夫人也不會見我們。”

方大川說：“咱們得想辦法出去。”

“怎麽出去呀？好幾把鐵鎖給咱們關裏頭。”

方大川看了看高高的院牆，道：“咱得想辦法爬出去。”

當晚就有人爬出來了。

方大川馱著趙招弟，讓趙招弟從牆上爬出去。

爬上去沒問題，可惜跳下來的時候趙招弟摔了一跤，摔到了。

是一瘸一拐的往外麵跑。

下人發現之後把抓了起來，抓到了鄭夫人麵前。

鄭夫人焦頭爛額，為兒的事，為兒子的事，最近天氣涼了，老太太越來越不好，換了三個大夫了。

這一件件的事讓焦頭爛額，偏生方家人又不安分，還幹出爬牆的事來。

鄭夫人盯著跪在地上的人，厲聲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已經想好了，如果查出來不是故意換孩子，過了年雪一化就將他們送走。

但若是他們故意換孩子，就把他們送進大牢裏去。

在此之前，不想再理會這家人。

趙招弟聲淚俱下，“我也不想爬牆出來，但我沒辦法呀。鄭夫人，自問我們沒得罪過你們，為什麽你們要將我們一家當犯人一樣關起來？”

鄭夫人了眉心，“本夫人說過了，這麽做是為了保護錦繡。”

“你說擔心外人知道我們是錦繡小姐的親生父母，可外人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為什麽我們還不能見人。”

鄭夫人咬了咬牙，“你想見誰？”

趙招弟說：“我想見見錦繡，上次的事都怪我們，我們沒養過一天，卻還害了，覺得十分對不住，想補償。”

“哼，你們要真想補償，那就別再見。有你們這樣的父母，隻會讓被人嘲笑。”

“好好，我們可以不見，但是……但是我們不放心，我們希，希……”

“希什麽？”

“我們想把二丫放到邊給做個丫鬟，二丫很能吃苦，什麽都能幹。有姐妹分在，肯定會對大小姐忠心耿耿，比任何丫鬟都忠心。”

鄭夫人一怔，直直的盯著趙招弟。

當然是盼著鄭錦繡好的，不管怎麽樣，這都是一手養大的孩子。

錦繡邊有忠心的周氏母子，小丫鬟還真沒個絕對忠心的。

邊幾個丫鬟都出了事，剩下的能一輩子忠心嗎？會不會王拂珍那個小賤人給點好就叛變了呢？

方二丫不一樣，方二丫是親妹妹。

這親妹妹，總不能收了好轉過來害姐姐吧？

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鄭夫人端著架子，淡淡的問道：“那丫頭規矩學得如何了？”

趙招弟一聽有戲，抑著心中的激回道：“好的，是我們一家中規矩學得最好的，嬤嬤還誇獎了呢。”

既然如此……

“那就帶來給我看看吧。”

鄭夫人吩咐下人去見方二丫帶來。

方大川看到來的人是鄭夫人邊的丫鬟，就興不已。

他拉著兒低聲的說：“二丫，這事兒你娘多半給你辦了，一會兒見了鄭夫人，你可得機靈些啊。”

“知道了，爹。”

“等等，爹再給你說幾句。你記住了，那鄭夫人特別喜歡你姐姐，你得讓知道你是去幫你姐姐的，懂嗎？”

“爹，放心吧，我明白。”

方大川嘀嘀咕咕的吩咐半天才放方二丫出去。

目送他們走遠了，後方三寶突然問他，“爹，兩個姐姐都有好歸宿了，我呢？”

方大川笑瞇瞇的看著他道：“等你兩個姐姐在大戶人家裏站穩了腳跟，還能讓你吃虧嗎？你就等著們給你介紹個高門貴做媳婦吧。”

方三寶高興的笑了。

另一邊，方二丫規規矩矩的給鄭夫人行了禮，又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

“抬起頭來，讓本夫人瞧瞧。”

方二丫緩緩抬起頭看向鄭夫人，目中隻剩下些許畏懼。

鄭夫人瞧著的模樣有些驚訝，這才多久啊，這孩子有個人樣了。

胖了，白了，長得和錦繡越發相似。

學了規矩就是不一樣，現在的沒有半點兒昔日膽小弱的樣子。

倒像個……正經的丫鬟了。

“聽說你想去錦繡邊做丫鬟？”

方二丫磕了個頭，恭恭敬敬的說：“回夫人，奴婢是想去大小姐邊做丫鬟。”

嗯，不錯，自稱奴婢，稱錦繡為大小姐。

懂得自己的份。

“為什麽想做丫鬟？做自由不好嗎？”鄭夫人問。

方二丫說：“人家哪有自由的？如果不給大小姐做丫鬟，那奴婢的命運就會跟我娘一樣。嫁人，生孩子，幹不完的農活。即便累得要死，也吃不飽穿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