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的盯了一眼自家兒子和夫人。

有些事他雖沒聽兒媳婦親口說過，但也知道。

可是今日賓客眾多，他不希讓別人看他們的笑話。

對這種百年世家來說，臉麵是很重要的。

人都死了，以後也不和這家人來往了，好好的見葬禮辦完就算，他是這麽想的。

可是，楊氏目的還沒達到，可不甘心就此離開。

“哎，親家公稍等。”

“怎麽？”謝大老爺不悅的挑眉，“親家母還有什麽事？”

楊夫人說：“這結親嘛，結的是兩姓之好。如今我們家素素去了，咱們兩家的關係可不能因為素素去了就斷了。”

謝大老爺心下一沉，咋的？還想拉什麽關係？

“親家母，素素雖然去了，但是葬在咱們謝家的墓地裏，是咱們謝家的人。你放心，這層關係永遠都不會變的。”

“不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永遠不會變？偏鬼呢。要是死之前留下了嫡長子還說好，別說嫡長子，連個兒都沒留下，能不斷才怪。

有道是人走茶涼，人死了，還能喊上三個月親家都是有良心的。

“親家公，我的意思是，素素雖然去了，但還有嫡親的妹妹在。為延續咱們兩姓之好，不如我就將我家婉兒留在琛哥兒邊如何？”

那楊小姐的低頭，輕輕的拉著楊夫人的袖子。

楊老爺則是瞪了楊夫人一眼，覺得現在提這個事不太好。

謝家三人對視一眼，就知道他們打的這個主意。

謝裴琛正要開口，被謝大老爺按下來，衝他搖搖頭。

回頭對楊家人說：“親家公，親家母，這事兒咱今兒先不說，改日再談，先把孩子好好送走再說。”

本來就覺得現在提這事不太好的楊老爺當場就應下來，“親家公說得是，素素骨未寒，怎麽能提這種事？夫人，這事今兒休要再提。”

楊夫人為了給自己的親生兒爭取，哪管這些？

當即就道：“當著素素的麵說才好呢，方才我趴在素素的棺材上哭，心疼了，出言安了我。”

眾人：“……”

“老爺，說擔心我的。”

楊老爺角一，覺得好丟人，卻也隻能著頭皮陪著演。

隻見楊老爺對著那棺材道：“素素，別擔心爹，爹子骨好好的。”

楊氏立馬又道：“我也是這麽和說的，又說擔心妹妹婉兒，怕嫁得不好，希琛哥兒能看在的麵上幫照顧婉兒。”

眾人：“……”

“又說擔心走後琛哥兒沒人照顧，說想婉兒替照顧琛哥兒，自家妹子，放心。不如咱們當著素素的麵，把琛哥兒和婉兒的親事定下來吧。”

原本想忍一忍，安安靜靜的把他媳婦送走的謝裴琛，當場就火了。

“你休想，我謝裴琛就算做一輩子的鰥夫，也不會娶楊婉兒。”

他那個語氣可不好，一頓吼出來，大家都愣住了。

謝裴琛眼眶發紅，憤恨不已。

“楊夫人，你可知素素去世前拉著我的手說了什麽？”

“什……什麽？”楊夫人語氣沒剛才那麽了，其實弱了不。

“嗬。”謝裴琛嘲諷一笑，“你不是想知道說了什麽嘛，好，我告訴你們。素素離世前，說得最多的就是年時你是怎麽當著一套背著一套，當著嶽父的麵，你對好，背著嶽父，又是怎麽欺淩，在嶽父去益州任職的兩年，過得連府裏的下人都不如，大冬天的你還讓去漿洗服，讓染風寒，落下病，才會這麽虛弱。”

楊老爺驀地一怔，“什麽？有這事兒？”

楊夫人踉蹌兩步，搖頭道：“不，你胡說八道，沒有這事，你胡說的，老爺，別信他，沒有這事。”

楊老爺微張著看向謝裴琛。

謝裴琛額頭青筋起，一副恨得要吃人的樣子。

“說，我娶誰都行，千萬不能娶嫁家的妹妹。求著我一定不能再娶娘家的妹妹，我答應了。”說話間，他瞥了一眼楊小姐。

楊小姐也正麵蒼白的看著他。

“所以，想再結兩姓之好你就別想了，至在我這一代你別想了，要不是為了兩家的臉麵，我恨不能立刻就與你們楊家撇清關係。”

此時這一家子的臉別提多難看。

楊老爺看著對麵一家三口，不敢相信的問：“這是真的？”

謝夫人道：“親家公，是真的。我知道男人在外比較忙，但是尊夫人對素素如何，我不信你全然不知。你是沒信，還是覺得無傷大雅就沒多管呢？”

楊老爺踉蹌一步，細想昔日種種，兒真的沒向他求救過嗎？真的沒有告過後母的狀嗎？

告過的。

隻是他覺得是小事，與他的仕途，與他的爵相比，後宅裏的那些事確實是小事，所以他沒有重視。

兒到底了多委屈，他並不知道。

難怪大兒都不笑，他印象中的大兒一直皺著眉頭，滿麵憂愁。

他覺得不喜慶，也不是很喜歡，反而喜歡常常把笑容掛在角的小兒。

原來是了委屈又無人可說，才會那樣。

“我不知道了多苦，我……”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時謝夫人繼續說：“素素這孩子剛到我們家時膽小，除了和琛兒，都不同別人說話。不過這幾年裏，過得也是開心的，後來慢慢的敞開心扉，時不時的也能說笑。”

楊老爺頓時覺得愧疚不已，看著上方的棺材，落了下淚水。

“素素，對不起，爹對不住你。”

楊夫人急了，“老爺，你不會真信了他們說的話吧？我一個黃花大閨嫁到楊家，進門就當娘，我辛苦見養大，怎麽對不好？我莫非還得把割給吃才對好嗎？”

“你閉。”楊老爺冷冷的道。

謝夫人冷哼一聲，“楊夫人什麽意思？莫不是說我們說謊騙你？”

冷笑著掃了一眼楊小姐，道：“我們家琛兒不想娶你的兒，何須撒謊？就一句配不上你當如何？”